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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然冷眼看他:「你錯了,糖糖不是會遇到貴人,她自己是那個貴人。」
「啊?」棠文磊感覺自己聽不懂,「怎麼了呢?路專家你是遇到的天才太多了,所以不會說陽間話了嗎?」
路清然給了他一個「你沒救了」的眼神。
「至於雙胞胎……」路清然看向了盛高承,轉頭對棠峻說:「阿峻,帶弟弟妹妹去一邊玩一會兒,我跟爸爸們有話要說。」
棠峻看了眼一言未發的盛凌寒,一手牽著妹妹,一手牽著他,帶去樓上看電影。
順便也把盛凌風給抓住了。
盛凌風在棠家待得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在這裡不受歡迎,一直都不高興。
孩子們都離開後,路清然表情倏地就冷了下來。
他跟盛凌寒說的話沒有假,但是盛高承一家有問題,這是另外一回事。
「你知道愛因斯坦的智商有多高嗎?」路清然問。
棠文磊搖了搖頭。
盛高承則挑眉:「我知道那幹嘛?他又不能給我打工。」
路清然扯了下嘴角,擼了把自己的袖子:「你小兒子的智商比愛因斯坦還高。」
「什麼?」棠文磊驚訝道。
盛高承則愣了下,他讓路清然這個專家來看,只是想安一下顧安欣的心,壓根沒往這個方面想過。
他訝異了片刻:「他不愛說話……」
路清然接道:「因為他更愛思考,學霸大多高冷懂嗎?因為人家說了你也不懂,和你說什麼?你會聽嗎?」
盛總只會當人家是小孩子,除了惹事就是找媽媽。
盛高承還在愣:「他好像還有點強迫症,我一直以為他有什麼問題的。」
「你才有問題好嘛,」路清然在好友跟前,就不用注意情緒管理了,「他不是一點強迫症,他的強迫症很強,和他的智商、他的專注力,都是一個級別的。」
「至於你認為的他不好溝通,也必然是因為你們的態度,讓他覺得溝通無效,心裡抗拒,他明明很好溝通的。」路清然替小凌寒打抱不平。
「啊……」盛高承蹙起眉頭,「他跟你說了這麼多話嗎?」
路清然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知道我擼袖子幹嘛嗎?因為我真的很想跟你打一架,你盛總做生意確實是一把好手,可是你作為父親,是失敗的。」
「同卵雙胞胎在外貌、智商水平應該是相當的,可是你家雙胞胎在智商上的差距明顯拉開了,知道為什麼嗎?」
路清然不給盛高承開口的機會,說道:「都知道《傷仲永》吧,凌風就是這樣,大人沒能給予正確的引導,他的心思都放在別的方面了,心裡敏感脆弱,很愛戴面具。」
一早說了太多話了,路專家口乾舌燥地抓起杯子狂飲了幾杯水。
「我們教育機構,在特殊兒童教育上是數一數二的,你們沒意見的話,兩個孩子都送去我們機構,普通教育是無法滿足他們的。」
盛高承還有些恍惚,一直在糾結路清然的上一句話:「你是說,本來兩個都是天才?」
路清然直接送了他一個大白眼:「是的,遺傳和環境都有影響,遺傳是先天的,而環境是後天的。」
就是說,這個家同時害了兩個孩子。
盛高承臉色罕見地難看起來,遲疑了很久才說:「那還能……補救嗎?」
「你是說心理還是智力?」路清然嘴唇抿了抿又很快鬆開:「有些缺憾一旦產生,就會留下痕跡,與其想著如何彌補,不如反思自己,怎麼能別重蹈覆轍。」
這就是他當初選擇踏入兒童教育一行的初心。
盛高承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神情有些恍惚:「我一直以來,都對孩子們很嚴厲,也不許安欣太關注他們。」
他們這樣的家庭,虎狼環繞的,他不狠一點,將來就是他們吃虧。
盛高承說:「原來竟是我……錯了嗎?」
他現在已經害一個泯然眾人了……
盛高承受到了平生最嚴重的打擊,整個人坐在沙發上,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
好像他家公司破產了一樣,棠文磊還有些幸災樂禍的,覺得是「活久見」。
路清然真的是累了,他把衣服理好,準備回家補眠去了。
這趟長差讓他心力交瘁,他沒想到那麼多父母都抱著孩子慕名而來,問他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天才,問給孩子報的幾個輔導班夠不夠……
還夠不夠?!
他的心和那些茫然又疲憊的孩子一樣……累。
樓上這時傳來了孩子們的爭論聲。
路清然嘴角掛著笑,離開棠家,他要把攢的年假都休掉,好好休息一下。
因為無法統一要看哪一部電影,樓上僵持了很久,糖糖已經失去了耐心,拉著凌寒小哥哥看平板。
她無意中翻到了杏花的圖片,覺得跟昨晚看到的成熟的花朵差不多。
她聽了到平板里念的那句詩詞,高興地說:「一隻紅杏出牆來。」
她記得昨晚那句詩也有個「來」字。
「哥哥,你的紅杏花!」糖糖晃著腦袋說。
盛凌寒很認真地糾正道:「我是梅花,不是杏花。」
即使是杏花,他也只有一堵牆,還往哪裡出?
倒是糖糖自己,這一陣子沒少認識新人。
盛凌寒想。
第27章 老師想辭職。 二點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