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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安直梯,第一次見。
餐廳很大,敞快明亮,背著齊澄有道身影——
「齊少爺起的這麼早?怎麼光著腳。」權叔端著一籠才出鍋的湯包從廚房出來,一眼就看到傻站在樓梯口的齊澄,畢竟是和宗殷結了婚的,客氣問:「齊少爺,吃早飯嗎?我蒸了蟹湯包。」
齊澄咽了咽口水,食慾戰勝了對陌生的恐懼。
「吃!」
權叔驚奇,今天太陽打哪邊出來,齊少爺還真願意坐下吃早飯。
蟹湯包魅力,齊澄噠噠噠跑過去,注意到那位背著他的身影,真的是坐在輪椅上,他看了一眼沒停留,趕緊落座,開開心心禮貌說:「謝謝。」
權叔包子蒸了兩籠,嬰兒拳頭大小,晶瑩剔透的皮,一晃蕩裡面是香氣撲鼻的湯汁。權叔將籠屜放兩人中間,心裡納罕:齊少爺今個怎麼離宗殷這麼近坐下。平日裡就算同桌吃飯,也是一個頭一個尾。當然齊少爺很少和宗殷一起吃飯。
通常睡到自然醒,然後開著車去外面,玩到半夜才回來,有時候不回來。
「小心燙——」權叔提醒還沒說完。
「唔唔,好、燙燙。」齊澄啃著湯包,燙的吐出個舌尖,哈著氣,又捨不得手裡的包子,低頭吸了口湯,一副『呔,太好吃了叭』臉。
權叔還是第一次見齊少爺這樣,特別鮮活,跟小孩一樣。
本來就是個小孩。
「再來點陳皮紅豆沙怎麼樣?」權叔問。
齊澄小口小口啃著包子,沒嘴巴說話,嗯嗯嗯的點著黃腦袋。
權叔去廚房盛豆沙,齊澄啃完第一隻蟹黃包,悄悄咪咪的側頭,視線停留在隔壁坐著的人——從他過來,對方慢條斯理吃著飯,沒看他一眼。
側臉清雋,皮膚很白,不健康的那種,睫毛很長,一臉冷意。
然後對方冷清不帶感情的目光掃了過來。
「嗝。」嚇得齊澄打了個小小的嗝,他捂著嘴,「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人的眼神好可怕。
「來來來,嘗一下權叔的紅豆沙,齊少爺嫌太淡可以加糖,宗殷不太吃甜食。」權叔將東西放好。
齊澄小小鬆了口氣,那個男的收回了目光。
權叔,宗殷。
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齊澄接了碗,「謝謝權叔,你別叫我少爺,叫名字就行,小齊或者小澄。」
「啊這?」權叔覺得齊少爺變了個人,笑呵呵說:「你和宗殷結婚第一天,說叫你齊少爺,現在又不叫啦?」
齊澄的一口豆沙差點噴出去,咳了半天。
「慢點慢點,宗殷別顧著自己吃,結婚了,夫夫要互相照顧。」
齊澄驚天動地的咳,臉都咳紅了,生理淚水眼淚汪汪的。
「啊?我、我就結婚了?」
這,他就結婚了?
「一周前就結了,小澄是不是還迷糊著?」權叔倒了溫水,「喝杯水緩緩。」
齊澄抱著水杯喝水掩飾自己慌亂,那位叫宗殷的又冷冷看了他一眼。
眼神鋒利,直透人心。
齊澄的注意力卻偏在對方左眼尾那有一顆紅痣,在眼皮上,只有垂著眼掃視時才能看到。頓時直擊心靈,權叔!宗殷!
「我吃好了,權叔。」白宗殷冷冷淡淡說道。
輪椅的聲音很安靜,很快離開了餐廳範圍。
「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宗殷。」權叔不放心交代。
一會,餐廳就只剩齊澄。齊澄腦子要炸開了,他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他在一本書里!
《星光深處是年下》這本小說。白宗殷是他,啊呸,是齊澄的合法老公。這本小說還是公司女同事追連載,他加班的那個月,中午吃飯休息時,大家會聊兩句,因為同名同姓,齊澄還造女同事打趣過。
書里原句:白宗殷樣貌清雋不似女相的漂亮,身患殘疾,無所事事,每年不過從蔣氏集團股份分紅十來個億罷了。
齊澄:這是什麼凡爾賽文學!
小說里的齊澄是個粗俗潑辣視財如命的炮灰男配,因為喜歡男主,想盡辦法動用手段,結果在酒會上他和白宗殷關了一晚——白宗殷雙腿殘疾不可能酒後一夜情霸王硬上弓,但原身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誣陷白宗殷奪了他清白,要和白宗殷結婚。
齊澄當時聽完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不知道是該吐槽同事追的文什麼亂七八糟。
還是被那個清白給晃了下腦子。
結果白宗殷還真同意了。
原身作為炮灰男配,白宗殷當然不是男主了,相反他還是男主的勁敵,害的男主家破人亡,最後和男炮灰齊澄一樣下場很慘。
齊澄是處處給主角受使絆子。
白宗殷是處處給主角攻全家挖坑。
啊,這。
怎麼辦?
蟹黃包的蟹香味,以及陳皮紅豆沙的清甜,齊澄思考了三秒,毅然決然的低頭乾飯。
先吃飽再說!
窗外雪越來越大,吃飽就犯困的齊澄回到房間,宅在區區六十多平米的臥室里看雪。
原來凡言凡語是這種感覺。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中午一點多。齊澄又餓了,這次穿上了拖鞋,噠噠噠的下樓,樓下很安靜,白宗殷和權叔不在,不過有位胖胖的阿姨看到他,問:「齊少爺要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