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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香的方子很長,足足寫了四五頁紙才寫完,寫完了南星連忙逐字去背。
許京墨仿佛是知道他在記方子,等了好一會兒才又說話。
「你有沒有別的,要和我說的?」
南星只是來拿方子,他對許京墨早已沒了任何兄弟情誼,他被慕情控制、受了這麼多苦,如今變成這樣,全部是拜許京墨所賜。
南星收起方子,只是淡淡道:「你好好保重吧。」
他不知道許京墨為什麼關著門和他說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直接把方子給他而是念給他聽,他無暇探究,正準備要走。
突然門內出現一些響動,很快的,聽見許京墨又喊他。
「你有空,回府看看……」
府里的奶娘回了揚州,南星對許府早就沒了牽掛,他從來沒打算回府。
「我在府里,我房裡你知道的暗格,留了東西給你。」
南星無聲冷笑了一下,他將方子摺疊放入口袋,轉身就走。
他不需要許京墨的東西,如今拿到慕情的方子,他算是兩清了。
至於他這些時日受的苦辱,也懶得和許京墨計較,畢竟許京墨已經是如此田地。
但他仍然和廠督打了招呼,讓人好好照顧這個「哥哥」。
……
南星拿到方子,連忙請人去買藥材,藥材有幾項十分稀有,需要等很多時日,他也請了香師,香師看了方子就皺起了眉頭。
這方子太過複雜,香師說待藥材到了需要幾日才能研製。
南星沒想到這麼麻煩,明明當時許京墨給他吃蠱時,他見許京墨不過小半日就弄好了香。
不過這些時日和他之前的等待比起來,是九牛一毛。
他要儘早離開江雲華。
結束這段不倫的關係。
江雲華居心叵測,害得他身子快壞了。
因著每每配香燃起之時總是有激烈的情.事,弄得他如今只要嗅到那個氣味,身子都軟了。
就連桂花的氣味都聞不得。
他被養成了這種見不得人的壞習慣,而配香又在江雲華手裡,江雲華幾乎能掌控他的一切。
如今他手裡有了方子,已經由不得江雲華樣樣掌控他了。
沒想到南星的配香還沒弄出來,長安,不,是整個天下發生了大事。
陛下駕崩了。
南星幾乎是沒有一點感覺,只知道那段時間江雲華一連幾日沒回府里。
陛下駕崩的第二日他才得到消息。
因為襄王府里歡天喜地。
陛下竟然把皇位傳給了江雲華!
府里的下人傳得玄乎奇乎,陛下的幾個兒子居心叵測謀反逼宮,好在小王爺帶著人馬來救了駕,斬了好些個亂臣賊子的頭顱,殺了幾個血親,才保住了整個宮殿。
但是陛下驚嚇過度,也是悲痛於兒子謀反之事,已經是奄奄一息,後半夜便咽了氣。
好在駕崩之前傳了重要的文臣武將,不僅有小王爺在,還有些來盡孝的皇子也在。
親眼所見陛下把皇位傳給了小王爺。
南星聽完目瞪口呆,他沒想到江雲華要當皇上了。
這下江雲華的權利,可是天下最大的了,還有什麼人的制住他?
他得到香方,還能有用嗎?
……
小王爺盡職盡責盡孝盡義,送了陛下安葬,因著有葬父的經驗,給先皇送終也是辦得妥妥的,禮儀情誼無一出錯,待人也是和善近人,誰見了不說一聲好。
而後又在官員的勸說之下忍痛處置了些有親緣的亂臣賊子,又是被大臣們簇擁著讓他擇日登基。
再三推拒也無法推脫,便只能選日子登基。
但這登基一過,馬上得立後,眾位老臣議論紛紛。
都在提議將來的皇后人選。
即將登基的陛下一句話也沒說,像個能聽從好言的良君。
突然,司天監有官員來說:「先皇仙逝的日子不巧,犯了仙界的忌諱,中宮之人必然要妥妥的鳳命才能壓住這忌諱。」
一直以來沒說一句話的陛下,懵懂的問:「愛卿所言甚是,可不知那鳳命之人是誰?請愛卿解惑。」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陛下!微臣算了許久,竟是陛下府中的襄王妃!」
「啊?」江雲華一副驚訝的模樣,「這……唉!既真是如此,雖不合禮制,但為了天下蒼生,這也是沒辦法的!」
「陛下!」
「陛下!」
「陛下!」
突然間群臣一陣叫喚,你一言我一言,開始了似乎永無止息的長篇大論。
江雲華坐在上位,幾乎被唾沫星子噴了滿臉,那位提議的司天監官員已經在混亂中被人暴打了一頓。
甚至有老臣已經開始抱著柱子大哭起來,左一句先皇右一句襄王,眼睛冒著光跟老狐狸似的,引經據典明嘲暗諷。
大意是:有些人啊不知道是什麼骯髒見不得人的心思,竟然唆使司天監說這種話,可憐江家歷代清明,若是出了這種醜事,不僅是沒法給江家列祖列宗交代,天下都要看笑話。
諷刺得江雲華捂著胸口心梗,差點暴怒而起把這些煩人的老頭子都宰了!
但是他理智尚存,如今朝中並不安穩,他也還沒登基,必然要順著這些人的。
若說兵權,他手裡的兵馬還不如裴家,若說權利,朝中權臣眾多,分著路系派,稍不留意就會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