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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很快就接了話:「兄長養育我多年,這是我應該做的。」
許京墨微怔了一瞬,南星從前都不是這樣回話的,南星從前都是笑著,他會很開心能和兄長一起吃飯,從來沒像這次這樣淡淡回一兩句,他過來和他吃飯,看不出他開不開心。
許京墨仔細打量著南星,他從前就知道南星是個漂亮的孩子,從小就討人喜歡,但他如對待一件精美的商品般悉心養護,並沒有仔細的把他當做「人」來看待,如今一看,南星真是漂亮。
他笑起來很甜很討人喜歡,但像現在這樣不笑,也是名令人憐愛的美人。
南星是否聽了他的話和小侯爺……?
他當然不會直接問這種問題,他不知道南星是用什麼方式救的他,但這麼快出來,而且還升了官,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方法。
許京墨道:「要什麼就和我說,這些時日我不在府里,多虧了你照顧這個家。」
南星說:「嗯。」
兩人似乎沒什麼話可說,南星吃了飯回自己院裡,許京墨遠遠瞧了他一眼,見他果真是身姿極好,難怪小侯爺會看上他。
不過小侯爺的眼光也就這樣,南星如何相貌美麗也不過是皮相,被人倒賣了幾手的嬌奴罷了,便是容貌昳麗也半分比不了貴人,這姿色沒有絲毫貴氣給小王爺提攜都不配,若是在小王爺面前,定也是自慚形穢吧?
許京墨冷冷瞧著,一邊想著要好好哄著南星,讓南星多弄些關係讓他更快晉升,以便能接近小王爺,一邊想著怎麼教南星好好把握小侯爺,穩穩噹噹的,別像這次這般吵架了。
他行賄可是個大污點,像江雲華那樣冰清玉潔的貴人眼裡肯定容不得半點沙子,幸好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往後在小王爺身邊做官,這樣的小事能掩多深便是多深,若是掩不了,南星總是有辦法的,總之是不能讓江雲華知道。
而現在他這樣的小人物,高高在上的小王爺是不可能知道的。
……
許京墨時常叨念,讓南星主動點,說別等著權貴公子們來找你,有空便送些東西過去,一起去玩。
許京墨給了南星許多銀票,任由他消遣,南星把銀票收著好好歸類,便想著許京墨說得對,他現在不靠小侯爺了,得靠小王爺。
江雲華的性子不像裴若楓那樣風風火火,如果不去找他,可能會把人忘了。
南星記著江雲華喜歡吃蛋黃酥,便特意買了蛋黃酥去找他。
他去襄王府門口先交給管家,想讓人托進去,而且他有江雲華給的玉佩。
沒想到的是,今日的襄王府熱鬧非凡,好像在辦什麼宴席。
南星在門口一打聽,原來是江雲華二十歲及冠生辰日,二皇子特意幫他辦了一場大宴會,宴請長安權貴皇親,據說今日連皇上都要來。
……
江雲華的貼身侍衛認得南星,也知道那晚在郊外的山莊裡發生了什麼事,他遠遠看見南星來了,連忙去稟報江雲華。
「小王爺不好了!許家那位南星公子來找你了!正在襄王府外!」
江雲華一聽大驚失色,他和南星的關係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特別是皇室,更何況今日皇上也要來,若是被人知道,可是洗不掉的大污點!
他趁如今賓客還沒來全,人來人往地雜亂,立馬偷偷出去見南星。
遠遠瞧著南星提著一個小食盒,江雲華記得那食盒,當時買蛋黃酥時也是這個食盒。
江雲華連忙過去,皺著眉頭,「你怎麼來了?」
南星瞧見他,笑道,「小王爺,我不知道今日是您生辰,本來想來給您送些點心的,如今只拿了點心,沒準備什麼禮品,不好意思。」
江雲華抿唇:「那天什麼意思你沒懂嗎?」
南星愣了一下,江雲華繼續道:「你怎麼能來襄王府?還偏偏挑了今日!你是不是還想進去坐宴席?這種場合豈是你這樣的身份能來的?在坐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貴人,若是被人發現你和我的關係,我怎麼做人?」
不知道我生辰?
不知道你怎麼提了點心來?可是見今日貴人多,又有什麼心思?
聽裴若楓他們聊起時便知,南星是個慣犯。
是不是趁著今日,又想去認識什麼其他人?
南星看了他兩眼,好脾氣溫和道:「小王爺別生氣,是我的錯,我往後不來找你便是,也是祝您生辰快樂。」
從前在馬場、在國子監,相互送些東西並沒有見江雲華避嫌,如今他心裡有鬼,生怕別人發現他和南星的關係。南星瞧透了他這個心思,心想,小王爺那日後幫了許京墨出獄升官,也是仁至義盡,他和小侯爺不一樣,並不想一直黏黏糊糊,當做一次意外,便了斷了。
南星也覺得如此甚好,如此也兩不相欠,而哥哥的官途從前也不靠江雲華也是妥妥的。
如今升官了,往後需要什麼再說。
而且養育的恩情也不是還不完的,他不想欠別人的,還清了便是。
江雲華聽著他這樣溫和地答,好像不會生氣一般,他方才拿話說得那麼重,可南星怎麼就不生氣?
他想再說句什麼中和一下自己說的重話,或是應一下那句「生辰快樂」的祝福,可南星很快地已經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雲華孤零零地站在那兒,看著南星的馬車很快便不見了蹤影,心裡突然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