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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楓喃喃地問:「大哥,我這些年玩鬧吃喝,玩馬鬥狗,是不是很差勁?」
裴英皺眉,他思考了一兩息,語氣稍微平靜:「阿楓,你是裴家的嫡子,大家都很寵愛你,沒有人說你差勁,你是裴家的驕傲,你是襲爵的侯爺,大哥在外少有回來,你在家裡好好照顧家裡,已經是很能幹了。」
可是他並沒有照顧家裡,而是裴家作為依靠,他為所欲為。
他知道大哥雖然斥罵他,但也是給足他面子。
他搖頭:「不,我是個廢物!」他看著裴英,「大哥,我讀書不長進,祖母總是擔心,習武也是荒廢,我真是什麼也不是……我想當兵,我這樣將來會不會像你一樣厲害?」
裴英拍了拍他肩膀,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刺激到裴若楓了,他想是不是自己話說重了?不過阿楓能有這個覺悟便是不錯。
裴英道:「可以,你先在勛哥手底下當個小兵。」
裴若楓連忙搖頭:「太慢了!大哥,讓我跟著你上戰場吧!軍功是最快的晉升,我要快點拿到軍功,我不想當廢物!我要快點,再快點,南星等不起我!」
如果他比不上江雲華,那南星是會一直和江雲華在一起。
南星說「小王爺了斷便了斷」,怎麼可能?南星太天真了,江雲華怎麼可能主動了斷?他試想如果是他自己,也是一丁點也不想了斷,如果南星主動提出他幾乎會發瘋。
所以他得有足夠的權利把南星要過來,他不用南星做什麼不願的事,只要南星開心就好,他想。
裴英眼眸微動。
他以為弟弟突然幡然醒悟。
沒想到還是為了那個叫南星的。
裴英道:「我先好好考慮,也需問過祖母。」
他得好好摸摸這個叫南星的底細。
是什麼樣的妖魔鬼怪,竟是把自己的弟弟迷得神魂顛倒。
……
南方大旱,江雲華自動請纓去南方解決旱情,順便得將那幫子貪污賑災銀錢的腐敗官員捋下一層皮。
此事是大事,一個不慎可能會暴.亂。
江雲華臨走前首先在許府周圍布了自己的暗衛,下了死令,讓人好好保護南星,不准任何人去南星那兒放肆。
他去南星院裡溫存了一晚上,說了許多話,大意是可能需要些時日才能回來,便囑咐南星許多事,多是告訴他吃些什麼好、玩些什麼好、如何保護身體之類,還把南星看書的一些疑問一一解答寫下,才是依依不捨離去。
南星因此不需要應付他,他有了自己的時間,便時常去書坊看書,他想考個秀才。
他想考秀才這件事並不想讓許京墨知道,便不能請夫子來教,書上許多晦澀難懂之處,只能先做標記,他時常去國子監旁邊那個茶樓里坐著,方玉竹經常會來,南星可以問他。
方玉竹大約知道南星總是去,便也幾乎是天天去,他很樂意幫南星解釋一些問題。
這日,南星從書坊出來,拿著本做了註解的手記,準備待會兒去問問方玉竹。沒想到路上見碰見了熱鬧,好像一間說書坊人人擠著下注。
南星對下注賭什麼一點也不感興趣,但這兒人太多了,竟然把他擠了進去,他進去聽了一耳朵,竟是說襄王府小王爺選妃的事。
好像最近襄王府忙活幫小王爺選妃,便是下注是哪家貴女做正妃哪家貴女做側妃云云。
南星想,江雲華怎麼沒把這事告訴他呀?
既是已經忙著選妃了,他們也該是了斷了,也許是忙著去南方的事便忘了?
南星出了說書坊一路上都在想著這事,想這件事是自己說還是等小王爺說,他該說些什麼話應對云云。
但是突然一匹不知道哪裡來的馬失控奔跑,一陣雞飛狗跳,飛快的奔騰過來。
南星想的入神,馬兒奔到跟前才是反應過來。
自打那回被裴若楓的烈馬嚇到,南星對馬都特別害怕,馬到跟前,他幾乎是嚇傻了,根本不知道怎麼躲。
街上眾人驚呼,有人大喊快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好像那日被裴若楓帶上馬一般的害怕,或是在夢裡被馬蹄踐踏般,可能是重傷,可能是死亡。
突然,他腰上一緊,一隻手摟住他,將他迅速往外一帶,便將帶離了道路,安全地放在了一旁。
那人似乎是個武功高手,飛身上馬,只是兩息便是止住了那匹發瘋的快馬,他一隻手按住馬頭,重重往下一壓,那馬兒連鳴叫都停了,溫順地站在路上。
慌忙趕來的馬主人連連道謝,也向眾人賠禮道歉。
南星靠在路邊的牆上驚魂未定,他腳都軟了,有人扶了他一把。
「你沒事吧?」
南星抬眼望去,逆著光看不清那人面容,只知道聲音冷冷的,是個勁瘦強健的高大男人,穿著一身玄衣,是方才救他的那個人。
南星微微搖頭,「只是有些嚇到了,腿有些軟,方才謝過公子了,不知公子貴姓,在下必備重禮登門拜訪。」
那人不答,只說:「前方有個小店,你可要進去坐著休息?」
南星感覺自己的腿還是有些軟,如果去小店,得要人扶著,還是不麻煩別人了,他便說:「我在階梯邊上坐會兒便好。」
南星說著便在階梯旁坐下,那人在一旁等了等,見南星無事,便也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