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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川道:「你可真是沒輕沒重,就知道欺負南星。」
裴若楓:「我怎麼欺負他了?我只是……」
我只是想讓他看看我的英姿,讓他看看我和那什麼狗屁小王爺誰厲害,誰知道,把他嚇著了,還磨破了皮。
張明川嘖嘖道:「你知道你剛才像什麼嗎?像爭風吃醋!大伙兒都在問那是誰啊,讓小王爺和小侯爺爭搶起來了。」
裴若楓臉頰一熱,惱道:「什麼話啊,別讓人亂說!快去幫我找大夫,南星可疼死了。」
他說著連忙跟上江雲華,帶著他去了馬場的一間貴賓房,也讓下人備上熱水。
江雲華把南星放在塌上,南星自己碰了碰褲子,扯了一下,眼淚又出來了:「褲子好像粘著皮了。」
「我看看。」
「我看看。」
裴若楓和江雲華同時說了這麼一句,裴若楓說完後咬了咬牙,覺得江雲華是個學人精,真礙事。
江雲華眼眸動了動,見南星已經自己開始脫褲子。
他耳尖微紅,「你做什麼?」
南星說:「我看看怎麼樣了。」
南星可能是怕褲子粘著皮肉待會上藥會扯著疼,但是,在外人面前脫褲子並不禮貌,也不是說不禮貌,這種受傷的時候還管什麼禮貌不禮貌,只是,南星長得漂亮,總是會讓人多出一些不該有的想法,雖然大家都是男人,可誰知道裴若楓是什麼心思呢?
裴若楓連忙過去幫他,「我來我來,你別動。」
吶,這樣一來,更奇怪了。
南星眼圈紅紅的,可憐兮兮地掉著眼淚,那張漂亮的小臉有些痛苦有些害怕,裴若楓還趕上前幫他脫褲子?
這像什麼話啊!
江雲華怕裴若楓要做什麼壞事,也說:「我來幫忙。」
於是兩個人幫著南星脫褲子,可能是磨破的皮肉真的粘在布料上了,不知道是誰沒輕沒重,扯到了,南星突然喊了一聲,然後細聲地哭,「弄、弄疼我了……」
江雲華「轟」地一下臉全紅了,這、這個場景,就好像南星被他們兩個欺負似的。
他本來覺得和南星有眼緣,南星也會說話、討喜,只想和他多說說話交個朋友。
可揚州春陽細雨里養出的小美人終究是和皇城裡的紈絝不一樣,他打聽了,許家父母雙亡,兄長把雙親早亡的遠房表弟接過來養著,家裡富得流油,宅子裡丫鬟嬤嬤居多,還有個沒有孩子的奶娘,可真是疼得像塊寶似的,這樣養出來的孩子嬌氣得很,平日裡是個會說話會看場面的人精,一旦磕著碰著可不得了,不會騎馬、一嚇就怕、破了皮便哭得稀里嘩啦,什麼權貴都忘在了腦後,就知道喊疼。
這樣的人怎麼交朋友?太嬌氣了,拿來哄拿來寵還差不多。
偏偏這時候裴若楓還問:「哪裡疼了?我給看看,哥哥幫你吹吹。」
他還把腦袋擠過去瞧,真的去吹。
江雲華不知道裴若楓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藉此占便宜,他有些惱的把裴若楓推開,拿了條薄毯子把南星蓋上。
裴若楓怒道:「你幹什麼?」
江雲華:「你好自為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
「我想什麼了我!」
江雲華心說,你想什麼自己還不清楚?哪裡有人在馬場上帶著人、把人圈在懷裡騎馬?偏偏還要逞能,不僅逞能還爭風,還把人嚇哭了、把人腿根的皮都磨破了,如果今天我不在這裡,你可是一個人在這兒脫南星的褲子,或是幫人上藥,或是要做什麼事?
瞧著揚州來的小孩不諳世事,皇城裡的髒事那麼多,你可是出了名的紈絝,什麼事沒見過?還在南星面前裝傻?
裴若楓被他陰陽怪氣的模樣氣得要命差點和他打起來,好在大夫終於進來了。這不是打架的時候,還是南星要緊。
江雲華拿著毯子幫南星捂著,只露出傷口,裴若楓大約察覺到了什麼,也拿著毯子暗暗較勁。
大夫儘量輕的上藥,但南星還是疼得流眼淚。
裴若楓拿著條乾淨的汗巾幫南星擦汗擦眼淚,他怔怔地看著南星,不知怎麼,臉像火燒般地燙。
南星眼睛看過來,他又手忙腳亂得收起汗巾。
這一場賽馬雖然出了事故,但後來裴襄也是把賓客招待得很好,而後雖沒什麼大看頭的賽事,可開場小侯爺和小王爺那場爭搶美人的競賽已經把氣氛衝到了頂端,不僅讓人看了場熱血沸騰的賽馬,還是一場大戲,再有二人父輩上的恩怨,新仇舊怨加在一塊,能做許久談資。
賓客盡歡。
南星今天對裴若楓有點心理陰影,並不想讓小侯爺相送,只想自己趕快回家,但江雲華不放心,還是讓南星坐自己的馬車回許府。
南星到家時許京墨還沒回來,小廝去家裡通知了管家,管家聽說表少爺受傷了不能行走,連忙讓一名高大強健的侍衛去接。
江雲華坐在馬車裡沒露面,只和南星說了些注意的事,便看著侍衛把南星抱了下去。
那侍衛高大強健皮膚棕黃,把漂亮嬌氣的小少爺抱在懷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江雲華從車簾縫裡看著這一幕,心裡想許府里的主子是兩個年輕的少爺,哥哥要做官辦公早出晚歸,平日裡怎麼能悉心管著弟弟的一絲一毫?許府又是富貴又是人多,深宅里的小少爺被那麼多人伺候,都是獨自有自己的院子,誰知道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