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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人?可是自己的良人?
他湊近想去看看那人的臉,忽然間視角一變,他成了夢中的自己。
他低頭一看,看見了南星的臉。
他猛然一驚,嚇得醒了過來。
偏頭看去,南星一雙眼睛睜開,正在看著他。
南星的身體雖然力氣用盡,但是他精神上很清醒,因此一直處於痛苦之中,那時眼睛黑白分明,還有些濕潤。
裴英立馬別過頭不與他對視。
和夢中的那雙眼睛太像了,那樣漂亮、脆弱、又充滿了絕望的雙眼。
宛如釘在他腦中一般,正死死的看著他。
似將他那不著邊際的穢夢,看得一清二楚。
自己怎麼會做這種夢?
是不是這些天都和南星在一起,接觸多了便是做了這樣的夢?
此事過後還是少與南星接觸吧,畢竟名嬌奴,言行舉止無意間都勾得人心猿意馬。南星也是裴若楓喜歡的人,雖然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弟和南星在一起,若是這個人和他們兄弟倆都有關係。
恐怕要被人笑話了。
一天一夜終於過去。
蠱師把黑色蠱蟲從南星體內拿出來的時候蠱蟲已經精疲力盡。
蠱師說,慕情是無法殺死的,它已經與宿主的性命綁在了一起,蠱蟲死了宿主也會死。
蠱師的蠱最多能抑制慕情一個月,一個月後慕情又會發作。
而且在一個月內如果南星聞到配香,也會喚醒慕情。
這一個月南星甚至連桂花的香味也不能聞。
好在西域和西城都沒有桂花。
蠱師給南星餵了些流食物和藥膳,南星終於可以閉眼了。
他好像徒步跋涉幾萬里般的勞累,終於是閉上眼睛沉沉睡了下去。
……
南星睡了一天一夜,因西城軍中有事,裴英不能在西域多做停留,南星醒來吃了先東西,裴英便帶他回了西城。
回西城後南星又修養了好幾日,這才緩過勁來。
裴英回了西城後,有做過幾次穢夢,夢裡竟全是南星。
仿佛是那個夢的延續般,斷斷續續的,每天夜裡都敲響他的門。
夢裡的南星在他身下絕望的哭喊,驚慌失措的尖叫,可是他好像聽不見般,殘忍地將南星一點點弄壞,他欲.望高漲又冷酷無情的按住南星,狠狠地侵犯他。
那個夢太清晰了,清晰得好像什麼時候發生過一樣。
可是他確信自己不會做這樣的事,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南星。
南星應該也是個可憐人,被人用蠱控制著,不知承受了多少痛苦。可是從他言行舉止,從他咬牙學了騎馬來看,也是個有骨氣的人。
也從未見過他卑躬屈膝的獻媚。
應該是夢。
但是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如此的下流不堪,無法見光的夢。
如此更不敢和南星相處,有時候看見南星的臉,夢裡的畫面仿佛是跑出來般,讓他喉嚨發乾,呼吸急促。
那樣真實的夢,連感觸都是有的,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什麼銷魂蝕骨的滋味。
那日丫鬟送了碗雞湯,喝了雞湯後,心中煩悶,便拿出長戟去武場訓練,練了不一會兒,幾個士兵進來了。
他在武場的雜房喝水,幾名士兵都沒有看見他,有說有笑的,竟然談到了南星。
「今日他還來了馬場,還和我說了話!」
幾日一陣起鬨,有人問他:「南星去馬場做什麼?」
「他和那日的騎的馬道別,說是明日去揚州。」
「哈哈!他真是很喜歡那匹馬,那匹馬也是被南星馴服了,前幾日我想騎竟是不讓,馬兒也是看人,瞧著是美人才讓騎,哈哈!」
有人問:「他去揚州做什麼?」
「南星說他要去考秀才!」
「我瞧著他像是富家書香子弟,真的是要考秀才啊?沒準真是考好了,趕明兒是做了大官了,不知道瞧不瞧得上我。」
「你這樣兒,如今他也瞧不上,哈哈哈哈你要瞧上做什麼……」
年輕的士兵一陣打鬧,來武場拿了些東西便又是打了些葷話,嬉嬉鬧鬧走了出去。
裴英愣了愣神,南星明日要去揚州?
怎麼沒和他說?
他怎麼一點音信都不知道?
連幾個小兵都知道,南星竟也不和他說。
裴英冷臉回去,心情不知怎麼一直郁燥,他沖了個冷水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想來想去還是去敲了南星的門。
兩扇門一開,南星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南星似乎也是剛沐浴出來,頭髮半乾的模樣。
燈下的美人氤氳了些水汽,像是蒙了紗的珍寶一般曼妙美麗。
距離有些近。
裴英喉嚨發乾。
南星見是裴英,便禮貌笑著請他進來。
裴英不僅帶他去西域壓在慕情,也隱約告訴他可以幫他取許京墨那邊那配香的方子,南星對他很是客氣。
「這麼晚了,將軍可是有什麼事?」
裴英看著南星的屋子,不知怎麼,竟是有些膽怯。
他眼睛霧蒙蒙的,燭光像是拉成了線,他深吸了口氣,走了進去。
「你明日要去揚州?」
裴英本想沉聲問他,沒想到話一出來,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