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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給他寫著情書。
明明是跟他來的長安。
明明是他先認識的人!
一邊戲弄他、吊著他,一邊和別人好了!
可把他當傻子!
裴若楓眼睛紅紅的,好像要衝過來把南星吃了似的,南星嚇得連傘都扔了,慌忙躲開他。
裴若楓在雨中停住腳步,有些兇狠的看著南星。
騙子。
江雲華能碰,他是不能碰的,他一過去,南星就躲,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既如此,怎麼就寫出一堆的情話書信?怎麼張口就是甜言蜜語?
可事實呢,在馬場那日,南星是躲在江雲華懷裡,他一碰他就是哭,萬分的不情願。而這日,他和江雲華不知道在馬車裡做什麼,鞋子都脫了,被江雲華抱著下馬車,白嫩漂亮的腳打在外頭,衣服被弄亂了,被人抱著下了馬車,好像剛剛被欺負完似的。
若是說大家是男人摟摟抱抱沒什麼,可是為什麼他不可以?他一過去,南星就躲。
江雲華哪裡比他好了?
他猛然走過去把南星按在牆上,盯著南星問,「他哪點比我好?」
這一瞬間南星哪裡有什麼不明白,他那天所思慮得猜個正著,裴若楓並不是把他當正常的玩伴來看。
裴若楓按著他的手,湊近看著他,就好像那日在馬場上那匹馬,無法捉摸他下一刻會不會把人摔在地上踩死,南星又害怕又憤怒,那日被迫騎馬的怒氣一併出來了。
南星和他對抗著,生氣道:「你為什麼總是要別人做不願做的事,我陪你玩讓你開心,也送了那麼多東西,你去玩,我幫你打賞付的錢早就夠捐個官了!我哪裡沒順著你,可你把我當什麼了!欺負我很開心啊!」
裴若楓心都涼了,他啞聲,「原來你的心裡早就有桿秤,什麼都衡量好了,你讓我開心?陪我?原來也不過是交換啊……南星,你怎麼這麼聰明?事事都計算著?」
南星看著他這樣有些後怕,但同時想,這有什麼不對嗎?但他怕裴若楓報復,想說些好話,可裴若楓突然大聲對他吼了起來,「我就這麼沒人和我玩了還要你陪?你什麼身份地位?你怎麼讓我開心了!你忘了你為了你哥哥怎麼求我的嗎?現在有了新靠山了底氣很足啊!很好、很好!你有種往後都別找我,就讓你哥哥自生自滅吧!」
裴若楓吼完便一頭衝進雨里,騎了匹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許府。
南星脫力地靠在牆上,下人們嚇得不敢出聲。
南星回望門前,裴若楓早就沒見了蹤影。
他一陣後怕,怕那些未知的後果。
他知道自己錯了,不該那麼衝動。他該忍著,順著、哄著小侯爺,哄著他開心,就像以前那樣。
而後南星幾日憂思,又受了風寒,病倒了。
許京墨回來後聽聞南星和裴若楓吵架了,他黑著臉道:「他是什麼人,也是你能頂撞的?你怎麼又病了?」
南星張了張口,眼睛望著許京墨一動不動地,他只是擔心哥哥被報復,想太多了便生病了。
南星聲音啞啞地,「是我的錯。」
許京墨有些不耐煩的哄著,「好好養病,好了便去親自去上門賠罪。」
南星也想趕緊好起來,但越是如此,越忍不住去擔憂,便一直反反覆覆好不了。
許京墨在官場很不順利,回來便和南星發牢騷:「小侯爺撤了庇護,從前想算計我的小人都出來了,眼下正在晉升節點,你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吵架!」
南星說:「哥哥別急,我明日便向他賠禮道歉。」
許京墨見他病還沒好,便說,「多拿些禮品,多穿些衣服,免得回來又更病重了,那得多躺好些天。」
第二日南星病還沒好,但也是早早起來拿些禮品去侯府,他在門外等了又等,管家出來說。
「小侯爺說沒有個叫南星的朋友,公子還是請回吧。」
南星連忙說:「那可否請您帶個話,說那日是我的過錯,我特意來賠禮道歉的。」
管家道:「您還是請回吧,小侯爺現在正鬧脾氣,您也別為難小的,小的不過是個下人。」
方才他進去稟報,小侯爺一把將一件名貴的白瓷砸了,誰還敢去說?
南星又等了等,沒有任何裴若楓出來的跡象,他如今還生著病,等了一會便眼前黑了,不得已只能進馬車回去。
南星第二日發起了高燒,實在無法再去賠罪,許京墨聽見他生病就心煩,再加上近日官職晉升緊要,便無暇顧及其他。
南星吃了幾副藥,發了汗,終於好多了。
便著手備著禮品再次去侯府賠罪,沒想到奶娘呼天搶地匆匆跑了進來。
一見南星便大哭:「方才來了信!說大少爺被抓進大牢里了!」
南星急忙問:「怎麼回事?怎麼把哥哥抓了?」
奶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傳了信說抓進去了,奶娘抓著南星的兩臂哭道:「表少爺,奴婢知道你有辦法,您的朋友都是權貴,肯定能幫上忙的!您可要救救大少爺啊!」
南星安慰道:「嬤嬤不急,我會救哥哥的。」
南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首先不是去求什麼朋友,而是打聽許京墨為什麼被抓。
他費了好一番功夫,問道了許京墨的一名同僚,那同僚有些鄙夷,「你們許家是有些錢,可是你哥哥行賄的手段也太髒了,這還是皇城,聖上眼睛看著呢!聖上最忌貪污腐敗,你哥哥闖了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