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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耳滿身是血沖了進來。
南星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出事了。
而且不是小事。
「心劍山莊集結江湖各派攻進來了!快走!」
南星聽罷已知事態嚴重,一般江湖門派不敢硬闖決明宮,如今來了,連佛耳都是如此狼狽,必然是大規模進攻,他立馬問:「多少人馬?決明宮是否守得住?」
佛耳說:「佛王廟來人了。」
佛王廟是江湖上的大名鼎鼎的佛修門派,高僧眾多,武功深不可測,他們一般不插手江湖恩怨,可一旦插手必然能了斷恩怨。其中幾名高僧的武功已和佛耳不相上下,甚至有幾名不出山的高僧武功遠在佛耳之上。
佛王廟都來人了,決明宮危在旦夕。
南星說:「我不走!」
他是決明宮宮主,決明宮沒了、他什麼都不是,決明宮是他最後的尊嚴和驕傲的資本,若他不是宮主,那命運可又和含恨而終的母親更為接近了。
他得守著這個連樣子都不記得的、曾經憎恨的父親留下的決明宮,他是正統傳承下來的宮主,決明宮是他的權力,若是沒了,他就是附庸。
佛耳抓住他的手腕,有些焦急的說:「別鬧了,我會帶你走,我會好好保護你,出了決明宮也不會有危險,明日尊主搬來救兵,決明宮又回來了。」
回來了,還是他的決明宮嗎?義父還會再給他一次嗎?
「不!」南星說,「你也不能走,你若是走了還有誰能守得住決明宮?」
對,佛耳不能走,他那麼強,他得幫他守著決明宮,他是能抵擋一切敵人的最後堡壘,佛耳不在,那決明宮是真沒了。
這個時候朝辭夕滿身是血的沖了進來,他扯下臉上一塊面巾,怒吼:「佛耳你竟然臨陣脫逃!敵人都殺進來你還不去抵抗!我快守不住了!」
南星連忙說:「快,你別管我,你們一定要守住!」
南星知道自己今日就是累贅,好在朝辭夕也在,多少能抵擋一二。
朝辭夕雖然是個令人厭惡的蠢蛋,但他功夫卻真是不錯,要不然也活不到現在。
佛耳執著的站在那裡,依舊固執:「我只要保護好主子就行。」
南星怒罵:「這個時候還管什麼我?決明宮沒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若是今日決明宮被人攻破,我立刻就死!」
佛耳一動不動。
朝辭夕當機立斷:「佛耳!我保護他、我帶他走,後山有一密洞極為隱蔽,出去後從山林過,山林地形複雜,我和宮主年少時經常在那玩耍,對此十分熟悉,出了山林有一客棧,都是我們的人,可以護送宮主去尊主身邊!」
南星說:「我不……」
朝辭夕大吼:「你他娘在這裡只能拖累佛耳!我武功不及他,他在這裡比我有用!」
朝辭夕如此一說南星立刻想通了,朝辭夕說得不錯他在這裡只能拖累佛耳,佛耳既要保護他又要抗敵,再強的人都不能一心二用。
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只要佛耳在這裡守住,只要佛耳不死,這決明宮就還是他的!
他二話不說連忙爬上朝辭夕的背上,拍了拍他肩膀,催促道:「快走!」
佛耳站在朝辭夕面前,冷冷地威脅:「你要保證必須護他平安!」
朝辭夕說:「我保證!」
佛耳說:「他要是少一根頭髮,我要你的命!」
佛耳又看著南星,堅定地發誓:「今夜我必保證決明宮,你放心。」
「你一定要守住決明宮,也不能死!」南星說,「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佛耳眼皮一跳,他的長睫在昏暗的燈下細微顫動,在搖曳的火光里看著南星的背影,那麼一晃眼就消失在門口。
朝辭夕背著南星已經出了寢宮,朝辭夕走得很急,全然不管背上有個南星這麼個失去內力的人,走牆翻瓦顛得南星差點要吐了,害得南星乾嘔了好幾次。
朝辭夕咬著牙說:「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我立刻扔了你!」
南星捏著他耳朵狠狠擰成一團:「要不是你這廢物比佛耳差太遠不能去抗敵,誰要你背!」
朝辭夕真恨不得就此將他扔下,但是事態緊急,他只能壓住自己的脾性,他真是跑得快極了,很快就來到了後山那個洞。
他把南星扔在地上,連忙將那洞打開,南星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那洞黑了臉:「你要我鑽狗洞?」
朝辭夕:「佛王廟的禿驢現在就在宮裡到處逮你!你是什麼臭名聲壞胚子自己心裡沒點數嗎?逮住了還有小命我朝字給你倒著寫!」
「你想死還是鑽!」
南星說:「你先鑽!」
朝辭夕按住南星的脖子,押著他從狗洞裡鑽,他說:「我不去外面,我送你到這裡就立馬殺回去抗敵!你拖累了這麼久,決明宮不知被人占了多少!外面那山林你那麼熟悉,如果這樣你都被人逮到,就證明你是個廢物!」
羽涅已經承諾等南星死了決明宮就是他的,朝辭夕已經把決明宮當做是自己的所有物,他手裡的東西絕對不能被人侵占,他恨不得南星立馬就死,但是南星還得活上一年。
外面那山林迷障重重,外人通常是尋不見路,南星這麼熟悉,就算是藏在樹下都能安然渡過一夜,朝辭夕覺得南星就算是廢物也不會廢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