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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睜眼看了月見一眼,而後皺著眉頭喝藥,長睫微顫,眼尾微紅,月見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一陣抽痛,也許是因為南星現在在別人的懷裡,但更多的是南星是因為他才如此虛弱苦痛。
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南星受傷難受。
南星喝完藥就閉上了眼,依舊是躺在楚將離的懷裡。
如此長久的安養溫暖,到了下午,南星終於好了起來。
他裹著狐裘在火堆邊暖著,不再要楚將離抱。
楚將離今日心情極佳,他為了在南星面前多多表現,又自告奮勇出去打獵。
月見便留下來再次熬藥。
山洞裡的空氣悶悶地,到處是藥味,南星微微蹙眉,月見怕他被藥味熏著,便說:「我在遠一點的地方再燒個火,我去那邊熬藥,免得你被藥味熏著。」
南星說:「這樣就行,別費柴火。」
月見笑了笑,他稍微離南星近些,他見南星身子骨稍好了些,便想去探探他額頭和脈象,但他的手靠過去,南星便躲開了。
月見愣了愣,他沒有想到南星會躲,昨天前天和以往,南星都是任由他觸碰的。
從來沒有這樣防備疏離。
月見抿了抿唇,道:「你冷不冷,我過去抱抱你,想必暖和些。」
南星搖了搖頭:「不冷。」
月見手心的傷口又疼了。
你明明縮在狐裘里發著抖,明明有寒症,卻說不冷?難道楚將離可以抱你可以給你溫暖,我就不可以?
你討厭我,不喜歡我了,是嗎?
月見說:「我見你是很冷的,要不我把火燒大些吧。」
南星:「嗯。」
是吧,你明明是很冷的,但是寧願火燒大些,也不願汲取我的溫度。
月見:「我昨天不該留你一個人。」
我不該去這麼久,是我的錯,你不要討厭我,好嗎?
月見又說:「若不是遇見雪怪,我可能會早些回來。」
南星終於抬起了眼,蹙眉:「你遇見了雪怪?」
月見溫和的笑笑,抬起右手,輕聲:「沒什麼事,只受了些小傷。」
南星連忙撩開他的袖袍,一看,竟是一道深刻見骨的傷痕!
南星一看見月見手上一條鮮血淋漓的傷痕,那疼痛就似扎他的心一般,好似他也是感同身受的疼。
他有些惱:「還說是小傷!這麼大的口子!」他又連忙去翻月見的草簍,「有沒有治療傷口的,你怎麼不自己處理一下!」
南星匆忙去翻草簍,身上的狐裘和長長的黑髮都有些凌亂,月見突然走過去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
月見將臉埋在他的後頸,聲音沙啞:「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留你一個人。」
南星身體僵硬,他低著頭道:「趕緊治傷,別說這些了,我沒有怪你。」
月見說:「你的藥快好了,你吃了藥我就治傷,好嗎?」
「好。」
月見抬起眼,他的眼睛在火光搖曳間明亮銅黃,他輕聲道:「你要好起來,稍後還得勞煩你幫我上藥的。」
南星點頭:「嗯。」
真的好乖啊,說什麼都信。
月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慢慢將袖袍放下。
他的確遇見了雪怪,也與之纏鬥許久,但是只是被劃了一道不深的口子。
他的傷口是不久前他去外面扛乾柴時自己狠狠劃下的,他順著雪怪劃破的口子,自己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知道南星心軟,只有這樣南星才不會討厭他。
這一次喝藥,南星喝得更快了,大約是為了快點給月見治傷,他拿著藥一口就喝了,喝完後他胃裡噁心,低頭一陣乾嘔,月見拍了拍他的背給他餵了一口溫水。
他知道南星討厭喝藥,也想去外面摘些甜果回來,但是他不放心南星和楚將離在一起。
他低頭整理傷藥,心裡想著南星的寒症必須馬上治好,他知道楚將離體熱,南星寒症這麼嚴重,會對比自己體熱的楚將離更依賴。
如果南星的寒症好了,就不必想著楚將離。
還有就是這副治寒症的藥熬下去給南星喝了,不久後南星會體熱、而後情.欲高漲。
這個時候楚將離更不能在這裡。
月見將傷藥搗碎,南星幫月見上好了藥,不一會兒楚將離抓著兩隻山雞高高興興回來了。
楚將離笑道:「抓了兩隻大肥雞,我馬上烤了給你飽餐一頓!」
他又從兜里掏出十來個鮮果捧在南星面前,「新鮮摘的洗乾淨了,超甜,你嘗一個。」
南星隨手拿了一個,楚將離捧著鮮果又水裡洗了一通,一面對月見說:「你去拔毛,我給他烤雞。」
南星:「月見受傷了,你去。」
楚將離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他將果子用乾淨的布包裹好放在南星的面前,然後居高臨下走到月見面前,問:「你受傷了?看不出來。」
月見道:「一點小傷不礙事,我去拔毛。」
南星的臉色沉了下來,楚將離這才說:「我去吧,你好好養傷。」
處理好了山雞,最終還是由月見來烤,南星生病好了許多,也吃下一個雞腿。
而後又喝下一副藥,南星的武功回升,病症總算好了,而月見也配好了治療寒症的那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