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頁
二皇子大怒:「放肆!來人!快來人制住小王爺!你怎麼敢破壞這些東西,仙人若是發怒了,你擔待得起嗎?」
江雲華喘著粗氣將東西扔在一旁,襄王府的下人不敢來制止他,他們知道是靠著誰才能榮耀至今的,當然不是靠著一心飛升成仙的襄王。
他漸漸冷靜下來,又後悔自己剛才的魯莽衝動,都是沒結果的事,何必和這個爹算舊帳。
襄王當年也是不願娶他的母親,可襄王不敢反抗自己的父親,便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娶了妃,到頭是冷冰冰的待人,蹉跎著他母親。
江雲華整了整衣衫,冷冷戳他心窩子:「聽說那女人是心甘情願跟著忠勇侯的。」
二皇子怒吼:「她若不在裴府,怎會早早香消玉殞!」
江雲華心中冰涼一片,他娘也是早早香消玉殞,還是這個人明媒正娶的妻子,可這個人從他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名正言順的要死要活祭奠另一個女人、別人的妻子。
荒唐!
可笑!
他真是整個長安的笑話!
那女人是因為裴若楓走丟,憂思成疾,才病入膏肓的,長安人說起這段舊事跟說書唱戲一般的說著。
當年的相府嫡女,長安第一美人,那高門貴女惹得襄王和忠勇侯爭相搶奪,最終是忠勇侯抱得美人歸,過門幾年便生下一子,萬千寵愛於的裴小侯爺的滿月酒,連聖上都親自祝賀了。
可不多日,小侯爺被姆媽抱著走失了,裴夫人從此憂思成疾,因萬般思念自己的兒子,滿世界的找人,後來裴若楓被找回來時,裴夫人已經病入膏肓,不久便去世了,而後忠勇侯心如死灰剃度出家。
而他這個爹呢,他娘也是剛過世不久,他爹卻是為了別人的妻子開始修道煉丹了。
江雲華抿唇道:「您要怎麼著我管不著,我和您不一樣,我有喜歡的人,他也喜歡我,待時機成熟我便請命娶他進門,您就在府里好好享福,別礙事便好。」
「你!」
江雲華見他還要斥罵,便立馬回嗆:「您這一輩子是這樣,也要你兒子跟著你一樣嗎!」
襄王氣得發抖,已是再也無法說出一句。
父子倆知道怎麼讓對方最痛,江雲華對襄王很不客氣,襄王也是偏偏專斷獨行讓江雲華難受。
江雲華也不再和他做什麼父慈子孝,這樣的吵罵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沒什麼好偽裝的。
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就是,關起門來他可不想和這個父親說一句話。
如今聖上的身體每況愈下,奪嫡之爭已經是愈演愈烈,他的幾個叔叔都不是省油的燈,這節骨眼上他這個可笑的父親要是去給他請旨娶妃,那幾乎是要從頭再來。
白郡主是白貴妃的孫侄女,白貴妃無所出,便想接著聯姻把他拉攏,以此來扶持二皇子一脈,也是想把他作為白家的傀儡。
白氏外戚如是豺狼,他可一點也不信任白氏,不說他根本不娶白郡主,就是合作也不會找他們。
如果他爹去請個命,他還得去聖上面前回拒,這樣抗旨不遵,不僅是聖上會不喜,也是個大把柄。
不知他這個廢物爹被什麼人唆使的,竟是這個節骨眼要給他選妃了。
不僅是讓他在皇室面前難做,恐怕南星也聽到什麼風聲,如此才說出了那番話。
南星肯定是以為他要娶妻,才是提出的分開。
怎麼能分開?
他是想給南星一個承諾,讓南星等他,再等等,也想把這些事一股腦的全部告訴他。
但是太危險了。
南星好像不想等他。
南星也不喜歡他。
和他在一起,不過是為了他那個蠢貨哥哥。
但是沒關係,南星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江雲華借著掩護去了許府旁邊的宅子。
他好些天沒見南星了,他很想念他。
他如今又是更為小心的過去,也不再從正門去許府,他不能讓人發現他和南星有什麼關係。
他的叔叔都是狠人,什麼事都做得出。
但是他很想見南星。
特別的想。
……
江雲華到南星院裡時,已經是夜深人靜了。
他推了推南星的房門,門鎖了。
他在門口輕輕地喚:「南星,南星,開開門,是我。」
如果今日南星的門是開的,他便進去抱著他好好的哄著,軟言細語的道歉,當做那日什麼也沒發生。
但是今日南星的房門反鎖了。
從前都是為他留著門的,現在不留了。
他在門口等了會兒,裡面什麼動靜也沒有,他想,南星可能是睡了。
他便摸著窗,終於找到了一扇沒關好的透氣窗。
他輕輕地打開,翻了進去。
也不想做什麼,只是近來心裡鬱結,想要看看南星,仿佛只要見到南星,心裡什麼不好的事都沒了,想到的都是美好快樂的事。
南星睡著了也好,他就在一旁偷偷看看。
沒想到他剛進去,便聽見南星冷冷道:「出去。」
南星舉著一盞燈坐在床上,滿身是防備。
江雲華聲音輕輕地:「我就在一旁坐著,我守著,你睡吧。」
南星在昏暗的燭光里,眼睛漂亮地像珍寶,好像很害怕很防備,又是很可憐,但他的聲音很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