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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見道:「我的飯菜里恐怕被加了東西,我如今武功沒辦法恢復,你有什麼辦法?」
「你放心,我托人給你送些東西。」原來是這樣,他還以為月見這樣安安穩穩享受南星的恩寵是被那老男人迷惑了呢。
月見:「對了,上回說的你中的那蠱毒噬心,我已經寫好方子了,藥材有些難配,你先自己抓藥,我教你如何除蠱。」
楚將離愣愣地看著月見手裡的那張方子,突然說:「月見兄,我中的這蠱毒,是不是有其他問題?」
月見:「可是有哪裡不適?」
他說著又給他把了把脈。
楚將離對那事難以啟齒,只說:「我聽聞南疆那邊的蠱毒奇異,那些歹毒女子會給男人下情蠱,十分惡毒,我擔心……」
月見道:「楚兄放心,所有的蠱都是不能共存的的,這噬心惡毒之處是使人痛不欲生,並不是情蠱。」
楚將離乾笑:「那我就放心了,我只是擔心那老男人心思變態、對我求而不得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月見驚訝又奇怪,楚將離這番話怎麼這麼奇怪?楚將離可是南星的徒弟,難道那魔頭南星不顧人倫竟然對還想對自己的徒弟下手?難怪,難怪楚將離三番兩次說那魔頭色心不改、心思變態,想必楚將離遭受了不少苦楚。
月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慰,他也想起了自身的處境,心裡不太好受:「此次過來,不知那魔頭又想了什麼折磨人的法子,如今並未讓我受皮肉之苦,可越是這樣,我越是覺得那邪魔要折磨得我更狠。」
是嗎?
楚將離瞧見月見屋子裡擺了一尊玉觀音,那玉是上好的白玉,瑩白無暇,楚將離記得這是南星很喜歡的一尊觀音,平日裡都是南星親自仔細擦拭灰塵,沒想到竟如此捨得將觀音送給了月見。
楚將離突然問:「月見兄,你不會被那魔頭迷惑吧?」
那老男人手段高明,送來這麼多好,給這麼多恩寵,誰不心動?
月見眼底露出了些恨意:「我恨不得將那魔頭千刀萬剮,怎麼會被迷惑?」
「那就好,我會想辦法儘快救你出去。」
第二天,楚將離果然偷偷換了月見的吃食,月見一連幾日都沒有吃加了料的食物,內力漸漸恢復。
這天,竹院的們突然被敲響。
「來了來了!」
莞香說著就去開門,月見耳朵靈敏,只聽見莞香去開了門便久久沒了聲音,他立刻出去看是發生了什麼事。
出去一看,竟見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南星站在門外,他在楊柳之下,細碎的陽光灑在他眉間臉頰,像是午後棲息在藤蔓花間的精怪,又似個從畫裡走出來的神仙。
他眉眼含笑,輕聲道:「少俠,又見面了,我住在隔壁蘭院,我是阿南。」
第18章 你是我的藥18
南星坐在竹院的廳堂,手捧著一杯新泡的茶,他低首輕抿,片刻後讚嘆:「好茶。」
月見別過眼,道:「我這裡有許多,你要是喜歡便拿些回去。」
茶是南星送來頂尖名貴的好茶,他本是不想用這些東西,但是莞香拿出來正是要泡,他不忍上好的茶葉被浪費,便親自來泡。
他茶藝極高,泡出來的茶自然不是凡物。
月見抬眸看了南星一眼,又立刻別開眼。
他對他人的容貌美醜從不在意,也並非貪圖美色之人,但是眼前的男人實在是美貌過盛,那雙眼睛竟是一對異瞳,左眼是琉璃一般的墨黑,右眼是淺淡的綠,月見乃是熟知醫理之人,看得出那隻右眼恐怕是只幾近壞死的眼睛,看人看物應是模糊,但恰是這樣一對異瞳,更讓他的容貌蒙上一層神秘妖異的色澤,他便是什麼也不做,只是坐在那裡看著你輕輕的笑,也不自主的被他吸引。
大約是第一次見面便挾持於他,月見心中有些愧疚,也對他多了一份好感。
總之是多了幾分親近。
他道:「上次是在下多有冒犯,公子可有受牽連?不知道佛耳有沒有怪罪於你?」
南星笑道:「大堂主是好人,他不會怪罪我的。」
是嗎?月見心想那佛耳滿身鮮血在腐臭味連綿的屍山里殺人的時候你可不曾看見,如這般養在深宮裡沒有武功的小寵怎麼會看見那血腥的一面?倘若有一天你犯了錯,那決明宮宮主命令一下,便是殺無赦。
決明宮最兇狠的刀,怎麼會是好人。
不過像他這樣的美貌小寵,如此性情溫和,一定很受決明宮宮主寵愛吧?那日那口溫泉也不是一般不受寵的人能泡的。
月見道:「沒事就好。」
倘若無辜之人因他受到牽連,他必然良心不安,他知道決明宮這些男寵也是苦命人,南星那樣殺人不眨眼的狠辣魔頭怎麼會有人心甘情願跟著?恐怕也是如他一般被這樣強行虜來。
兩人坐下聊了些話,月見不經意抬頭,見已日落西山,不知不覺竟到了傍晚,阿南雖不懂詩詞歌賦,但他說什麼阿南總是接得上,兩人意外地話語投機。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會泡上一壺茶,和決明宮的男寵坐在一起暢聊一個下午。
南星見天色已晚,便辭別。
月見道:「不必客氣,直呼我的名字『月見』便可,往後有什麼困難可以尋我。」
他其實在決明宮待不長久,若是有什麼力所能及要幫的他會幫,阿南一個普通人在水深火熱的決明宮生存實屬不易,又可能時常和魔頭接觸,有可能需要他的,行俠仗義鋤強扶弱乃是他分內之事,便是決明宮之人也有善惡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