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羽涅可真合他意。
南星懶懶道:「聽說你前幾日在刑堂大開殺戒,那些人犯了什麼事?」
佛耳低頭:「他們犯了死罪。」
南星想,大概又是羽涅下的令吧,他說:「在後宮空個小院給我,往後在月見面前我就是南星的小寵,懂了嗎?我對這個新玩具很感興趣,沒有玩壞之前你不准插手!」
……
月見的竹院,分過來一名侍女,那侍女名為莞香,是原先一名男寵身邊的侍女,那男寵犯了事被處死,她閒置了大半年,終於有了新主子。
決明宮本是底蘊深厚,南星喜好奢華,價值連城的東西一抓一大把,名貴字畫、金銀珠寶,草木花卉跟下聘禮似的用車運送過來。
東西多到莞香一人都清點不完,她大約是對這名新主子充滿了期望,使勁在月見面前說南星的好話,還教了月見一些怎麼保持榮寵的套路。
月見安靜地坐在窗台邊,榮華富貴和恩寵不斷和他沒有一點關係,這麼多送來的東西在他眼裡都是贓物,有朝一日決明宮被攻破,這都是分給窮苦百姓或是慰問身受決明宮所害之人。
他連南星的面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決明宮宮主此番舉動意欲何為。難不成真的是看上他的樣貌,要把他收做男寵?
楚將離說南星乃是貪圖美色之人,後宮養了不少男寵,月見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相貌,而且他是心劍山莊的人,若是把心劍山莊的得意弟子收做男寵百般羞辱,既是對心劍山莊的挑釁,也會讓月見痛苦。
月見握著拳坐下,他感覺自己身體依舊沒有力氣,明明想辦法消耗了藥性,但是又反反覆覆,恐怕他的吃食茶水裡都被人加了東西。
在他眼裡決明宮宮主南星不僅是滿身鮮血的魔頭,更在他殺他父母的仇人,南星的父親曾去藥王谷尋藥,求而不得,便在藥王谷大開殺戒。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且南星多行不義,月見心中萬分痛恨。
若真到了那個時候要被仇敵羞辱,他寧願死。
他手上帶著藥,他自盡時會和仇敵同歸於盡。
自儘是最下策,若是能活下去自然是最好,如果能拖到江湖各派來攻打決明宮也是上上,月見冷靜地分析了自己的處境以及求生的手段,他將院子勘察了一遍,問:「可以出院子嗎?」
院子門口站著兩名武藝高強的護衛,月見往前踏上一步,那護衛便手持刀劍將他攔住。
莞香連忙來答:「公子,宮主一般不准貴人們出自己的小院。」
月見聽她說「一般不准」,便問:「那要如此才能出去?」
莞香說:「拿到大堂主的批文便可,您若是悶了,我便托人請示大堂主,否則……」莞香說著打了個抖,「否則那些粗人會直接殺人!」
月見知道大堂主就是佛耳,佛耳這回雖然沒有對他用刑,但是上回差點被佛耳折磨死,他現在內傷都還沒有痊癒,全部拜他所賜。
「罷了。」他得另想辦法,他想起佛耳那雙眼睛幾乎是對他恨之入骨,他心想他和佛耳並沒有什麼仇恨,那佛耳可能是恨極了正道人士,佛耳怎麼可能放他出去?
也許楚將離可以幫他,可是他如今信息閉塞,並不能聯繫楚將離。
他正想著,楚將離已經來了。
楚將離來的時候,莞香正指揮幫工下人把那些名貴物件擺放,那竹院裡熱熱鬧鬧紅紅火火,貼上了兩幅喜慶的紅對聯,跟要成婚似的。
莞香歡喜地將那擺好的玉器細緻擦拭,見楚將離來,立刻行禮:「楚少,您怎麼來了?」
楚將離被著滿屋琳琅刺得眼睛發紅,他惡聲惡氣道:「主子讓我仔細看好後宮,好生巡查,佛耳能來我不能來?」
莞香嚇得跪在地上:「奴婢該死!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雖說楚少在決明宮地位超然,也不應隨便出入後宮,可他來都來了,想來大堂主知道,她一個小小婢女,怎麼敢過問?
月見聽見動靜出了房門,看見跪在地上的莞香,便說:「你先下去。」
莞香看了一眼楚將離又看了眼月見,「可是……」
莞香知道規矩,宮主的男寵除了大堂主能管制、能接觸,其他人是不能的。
楚將離:「下去!」
莞香不敢和楚將離對抗,只能先下去。
屋子裡沒人了,月見才拱手:「楚兄,莞香如何惹你不高興了?」
楚將離聽了他這話這下更不高興了,這才一天不到,這個和決明宮有仇的正人君子已經開始護著南星給他安排的宮女了?難不成給南星當男寵就這麼好?這麼快就適應了!?
楚將離心裡悶悶地,說:「怎麼回事?那老男人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折辱你!」
難道月見也要像他一樣要為南星暖床?
真是可惡至極!楚將離這一刻對南星又恨又怨,明明有人暖床了,卻又找了別人,是他身體不夠暖和嗎?
而且他奴不像奴,小寵不像小寵,也不是南星的徒弟,宮人都稱呼他為「楚少」,指不定背後怎麼笑話他,他每日和南星同床共枕,還是睡在南星的寢殿,這是極為得寵的寵侍伴侶才能做的事,可偏偏他沒有半點名分,連男寵都不是!
當然他可不是想做那老男人的男寵,他只是恨南星處事不公、折磨他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