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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就好像有人扣著地面,一點一點的爬了出去。
他連忙過去看了看南星的手,南星的指尖全是新傷。
他的心揪了起來,一點一點細細地疼,他跪在南星的身邊,有些顫抖的去摸南星的臉,「讓我看看你怎麼樣了。」
楚將離冷笑一聲,「啪」地一聲重重將月見的手拍開,「他的腿為什麼受傷?是不是你!」
楚將離一把揪住月見的衣領,「是不是你想留著他、困著他,故意把他的腿弄壞的!」
「不是!」月見抿著唇,「我找到他時他的腿已經壞了,這裡草藥有限,我在慢慢治。」
楚將離冷眼看他,「都怪你!」
要不是月見,要不是南星為了在月見面前隱藏武功,也不用把雪怪引開和他分離,要不是月見在這裡,南星會在他身邊好好的,他把床暖得又軟又暖,讓南星舒服的睡覺休息。
月見一來,什麼都變了。
「你到底有什麼魔力?全部是你害的!你來了他只對你好!你還讓他冷讓他疼,丟下他一個人!」
全部是月見害的,就連當初他背叛南星也是因為月見,當時他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怎麼就覺得在南星身邊水深火熱,怎麼就死心塌地的覺得這江湖、這正道、這些道貌岸然的俠義之士就是心之嚮往?
他可真不知好歹,他真想回到過去抽自己兩耳光子!
還在南星面前玩把戲,把南星對他的好感全部消磨殆盡。
這些所謂的正道、那所謂的光到底有什麼好?淨是些害人的東西,現在南星也被這些可笑的東西吸引了。
「我只是去採藥,我以為……」月見把手搭在南星的手腕上。
我以為他躺在這裡舒舒服服的,吃了烤雞,等我回來。
楚將離又立刻把他的手拍開,「你別碰他!」
「我會醫理,我給他把脈!」
楚將離這才勉強讓他碰南星。
月見把脈把得很認真,他臉色難看,「發燒風寒,要趕緊治!」
他摸了摸南星的額頭,「太燙了,得馬上降溫!」
楚將離也慌了,風寒是很嚴重的病,宮裡就有好幾個武藝高強的同僚得風寒死了,更何況南星現在體質這麼弱。
「你有什麼辦法治嗎?」
月見說:「我剛好采了些治風寒的藥,先降溫,我馬上給他熬藥!」
「我去弄些冰雪來給他降溫!」
楚將離去外面捧了些冰雪,然後撕了幾塊柔軟的衣料在冰雪裡浸著,連忙把布巾放在南星的額頭上,待這布條熱了又迅速換上另一條。
月見很快升起了火,他又把自己的外袍烘烤好了給南星蓋上,讓南星暖一點。
他洗乾淨藥草,估摸著分量,仔仔細細的為南星配藥。
他出身藥王谷,耳濡目染知道些醫理,但也只是淺薄知曉皮毛,他從一位前輩那裡學了些疑難雜症治療,可偏偏普遍的東西不怎麼專研,剛採好的藥分量和藥性極難把握,他搜尋著記憶,幾乎把自己的學識挖空了才配了這副藥。
配好藥他幾乎滿頭大汗,又把幾日前撿的破碗洗乾淨,把握火候慢慢熬藥。
他幾乎全神貫注在熬藥,不是看藥就是去看南星的情況。
南星多數是楚將離照顧,楚將離忙前忙後,有時候為南星輸些內力保暖,月見時不時為南星把一下脈,南星的情況稍微比剛才好了一點。
兩個人都不說話,默默做著自己的事。
那藥一熬便是一個半時辰,熬好了便放在一旁稍微冷卻,月見放在嘴邊嘗了嘗,覺得溫度和藥味對了才給南星送過去。
楚將離瞪著他:「你要試藥不會用手沾點兒?這藥是給他的,你碰了算怎麼回事?」
但是現在情況緊急,也不能斤斤計較。
月見抿了抿唇,他想說南星和他已經私定終身,他當初決明宮後山當著眾多英雄的面說過一次,後來,在這靈雪山上,就是前幾天,南星說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
我是他未來的夫婿,我與他已有肌膚之親,怎麼親密都是坦坦蕩蕩的,你楚將離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
但他忍著並沒有說,當務之急是讓南星快點好起來,其他的以後再算。
「藥很苦,阿南怕苦,要慢慢喂,我來。」
楚將離冷盯著他,心說你怎麼知道他怕苦?就好像你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相處了許久一樣!我曾經是他的徒弟,他養育我長大,我們相識這麼多年,我連藥都沒見他喝過,為什麼你一個外人竟然比我知道的還多?
可惡!
「讓他靠著我,你來餵。」楚將離托著南星的後腦讓南星靠在自己身上,炫耀般的說,「他喜歡這樣靠著我。」
月見手心被自己掐出來的傷口針刺般疼,他的指間又開始流血了,他不言不語,端著那碗藥湊近南星的嘴邊,溫柔的哄:「阿南,吃藥了。」
南星被藥的苦味熏得眉頭緊皺,抗拒的後退,他的背脊貼著楚將離貼得更緊,楚將離下意識屏住呼吸。
月見盯著南星緊閉的雙唇,輕輕道:「阿南,我可能會稍微粗暴一點,吃了藥我給你去摘甜果。」
他的手指碰了碰南星的唇,楚將離盯著他,「你要做什麼?」
「阿南醒著時也要哄好久才能吃藥,更別說如今昏迷,只能慢慢的灌。」他的眼睛沒有離開南星的唇,他手指修長,指間碰到了南星的唇縫,其他幾根手指碰著南星的下巴,他稍微一用力便撬開了南星的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