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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向標變了,大家紛紛開始指責溫瀾:
「溫瀾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看他剛才的臉色,超級臭。」
「無語了,也就是被小女生捧著的網紅小作者罷了,他真當自己是大明星啦?」
「……」
與此同時,酒店男廁所。
溫瀾用冷水洗了把臉,喘息著望著鏡子裡面色蒼白的自己,這才稍稍緩過來一些。
朱胥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嗎?要不然現在我們去醫院看看?」
「不用,沒大礙。」溫瀾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水珠順著髮鬢滑落,他轉過頭,輪廓極深的五官半邊隱藏在陰影里,顯得有些落寞。
「其實我有社恐。」溫瀾說。
「你?」朱胥一臉震驚的表情,「你以前為啥從來沒說過?」
而且,平常也壓根看不出來啊。
溫瀾:「本來我以為已經好了。」
朱胥喃喃道:「確實,寫小說的大多作家都有點這毛病。不好意思啊,我還拉著你過來。要不現在咱回家?或者路邊隨便找家餐館搓一頓。」
溫瀾:「沒事,我們出去吧,我做好準備了。」
溫瀾心想,他總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兩人推開男廁所門,剛走出去兩步便迎面撞上了一個熟人——閆緋櫟。
閆緋櫟瞥了溫瀾一眼,表情陰冷。
溫瀾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原主和閆緋櫟關係並不好,從大學起他們便是情敵、競爭對手關係。
那時候夏凡凡是人見人愛的校花。
閆緋櫟也喜歡過她。
所以在文中,閆緋櫟後來才會在同學會上故意挑釁、羞辱原主。
溫瀾並不打算和閆緋櫟掰扯,當即佯裝沒看到他一樣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溫瀾!」閆緋櫟寒著臉。
溫瀾:「?」大哥有事?
閆緋櫟冷哼一聲,說:「你別以為靠炒作紅了,就能自稱自己為『懸疑』作家。」
溫瀾茫然且無語,頭頂黑人問號?
大哥,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懸疑作家。
我只不過是個靠寫網文恰飯的晉江作者罷了。
見他沒搭話,閆緋櫟似乎猶覺得不解氣,自顧自道:「正是你這種人敗壞了國內的文學風氣,現在大家不好好寫作,天天就靠著一張好看的皮囊在網絡上蹦躂,賺小女生的錢,呵呵,真是我們祖國的恥辱。」
溫瀾:「?」
不等溫瀾開口反駁,朱胥先忍不住了,瞪著眼罵道:「你有病吧?你個移民的漢奸鬼子好意思用祖國這個詞?你的祖國他媽的就是日本!少在這裡bb了。你自己長得醜,還不許人家長得帥的有粉絲!我呸!Tui!令人作嘔!」
溫瀾看著閆緋櫟,誠懇道:「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多少沾點……」
閆緋櫟卻像被激怒的鬥牛,臉漲得通紅。
朱胥說他長得醜,估計戳到了他的痛處。
和溫瀾比起來,閆緋櫟確實就像路邊的一隻螞蟻般不起眼。他理著日本人很流行的那種及肩長發,厚重的劉海遮住額頭,戴著副細眼鏡框。偏偏他眼睛又生得很小,塌鼻樑厚嘴唇,臉上還都是痘印……
這副尊容,確實很難拿得出手。
很多作家出版小說,都會在扉頁側邊印上自己的頭像和簡介。
但是閆緋櫟從來只有簡介,沒有頭像。
因為就連出版社的社長都嫌棄他長得太醜,會嚇跑讀者。
「你那本《午夜下墜》我看過了。」閆緋櫟噴出惡毒鼻息,仰頭對溫瀾冷冷道:「你有好幾段情節跟我未出版的小說很像,我已經安排律師告你抄襲了。」
溫瀾:「……」
閆緋櫟逼逼他幾句,溫瀾或許也就忍了。
可空口鑒抄,哪個作者忍得了?!
「你有什麼理由證明我抄襲你?我以前根本沒看過你寫的東西。」溫瀾強壓怒意道。
閆緋櫟嗤笑,「你說沒看過就沒看過?我拿過北鬥文學獎,國內寫懸疑的作家幾乎沒有人沒看過我的作品。」
這人,好自信!
溫瀾被他散發出的濃烈自信反派光芒給震驚到了。
而這時,他們兩人在男廁所門口對峙的動靜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溫瀾和閆緋櫟,絕對是他們這一屆文學系最牛逼的兩個大人物,沒有之一。
同學們紛紛湊過來圍觀,八卦。
「他們好像在說抄襲?」
「我靠我靠我靠,大新聞啊」
「誰抄誰?」
閆緋櫟雙手抱胸,表情十分得意。
朱胥受不了,噴道:「你以為你是周樹人嗎?我就沒看過你的作品,咋滴?」
閆緋櫟:「呵呵,你是作家?」
朱胥挺起胸膛,說:「對啊,我也在晉江上寫小說。」
「那你也好意思自稱作家?」閆緋櫟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端好笑的事情,「晉江這種動不動閃退出bug的垃圾網站,裡面的作者想來也沒多少文化。」
閆緋櫟傲然睥睨,彰顯了他作為一個傳統作家對網絡作者的鄙視。
「你——」朱胥氣不過,就想衝上前打他。
溫瀾趕緊拉住朱胥,「別打這種人,他不配髒了你的拳頭。」
朱胥憤憤道:「不就拿了個小日本的獎嘛,他狂得好像自己是文豪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