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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想著,就聽到對面的曾承棟忽然咦了一聲,說,「付遠你看那裡,好漂亮啊,也就比荼錦差一點而已。」
付遠下意識看去,就見一個穿著淡藍色連衣裙,長髮披肩的女孩兒,正安靜的坐在吧檯前,喝著杯中的酒,邊到處打量。
緊跟著,那個女孩兒似乎發現了他的視線,抬頭看了過來。
那是一雙杏眼,溫柔的像是盛著水。
付遠心中一動,站起身沖那個女孩兒聚了聚酒杯,兩個人的目光,在昏暗的酒吧里對上。
女孩兒也舉了舉酒杯,輕啜了一口,低下了頭。
付遠又看了幾眼,轉身坐下。
「怎麼不下去?」曾承棟探過頭,擠眉弄眼的說。
付遠搖了搖頭,說,「家裡再準備給我相親,還是不去了。」
他不是愛玩的性子,更對情事沒什麼興趣。既然不能給女孩子保障,他又何必去招惹呢。
樓下,白茉等了等,發現樓上的那個男人絲毫沒有下來的準備,臉色不由一冷。
緊跟著,在周圍的人接二連三的過來請她喝酒,知道她的魅力並沒有變差的時候,她才又微笑了起來。
不過,坐了好一會兒,白茉一個邀請都沒有應下。
她比較挑食,而這些人還入不了她的眼。
沒關係,白茉心想,她可以再多來幾次。
相信,總能遇到一個合胃口的。
接下來的半個來月,白茉變換著容貌,往返於好幾個酒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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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
祝逢祉又收到了一份資料,是找來查白家的事情的私家偵探傳過來的,在看到其中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頓。
『有人猝死,田家擺平。』
祝逢祉心中一時間複雜難明,在這京市,能把猝死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擺平到沒人聽說過的家族,有且只有一個——
田致信所在的田家,也就是他母親改嫁的那一家。
田家怎麼會摻和進去?
晚上。
荼錦也看到了這份資料,幾乎立時的,她就想到了田致信。他的手上明明沒有沾過人命,而且品行良好,卻滿身的孽債。
會和這個有關嗎?
心裡琢磨著,荼錦就把這個消息說給了祝逢祉聽。又解釋了一句,「那次見面的時候本來是想跟你說的,可後來因為那個風水局打岔,我就忘了。」
田致信對她來說,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那點好奇還不至於讓她特意記下。
祝逢祉並沒有在意這一點,那朋友是他的,又不是荼錦的,只搖搖頭表示沒事,然後驚訝的說「孽債?」說著話,她不由的皺了皺眉。
田致信的脾氣性格他是知道的,而這孽債他更是清楚到底是何物。所以,他現在也很疑惑。
「這孽債太過強大,絕對不是只靠沾染就能有這麼多的。如果不是他犯的,那就是有人刻意把孽債轉到了他身上。」荼錦無意識的捲起一縷頭髮,輕聲說。
「能轉移?」祝逢祉立即抓住了這個重點。
「可以,通過秘術就能做到。但是要求比較嚴苛,要有他的生辰八字,血液毛髮,並且要得到他的同意,而且——」說道這裡,荼錦臉上的表情慢慢淡下,冷笑了一聲說,「要有血緣關係才能轉移。」
至於那個本人同意的條件,這太容易了。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想要讓一個人順著自己的意思開口,總會有辦法的。
血緣關係?!
祝逢祉眼眸幽深,笑的也有些冷,在此之外,又帶著嘲諷。他把荼錦攬進懷裡,用著很緊卻又不會勒到她的力道,說,「能拿到生辰八字血液毛髮的人——田致信的爺爺和母親都已經去世,倒是他的父親,還活的好好的。」
能拿到這些東西,關係肯定很親近,要對田致信足夠了解才行。
可現在這些人里,只剩下一個田家家主,田冠安。
「也不一定,只要有血緣關係就行。」荼錦說,言下之意,並不拘泥於直系血緣,只要有一絲關係就行。
「這個可能的話,就多了。」祝逢祉說,又諷笑,「不過,我覺得有七成可能是他。」
「嗯?為什麼?」荼錦好奇。
「直覺。」祝逢祉也說不上來什麼,只好有點無奈的說。
「那等有機會了我看看。」荼錦倒是沒有多少,作為修煉者,沒有人比她們更相信直覺這種存在了。
「很快,」說道這個,本來有些冷沉的祝逢祉忽然就又微笑起來,側身在荼錦額上落下一個吻,說,「後天就好。」
後天,七月三十,祝老爺子的八十大壽。
荼錦眼睛沒忍住眨了眨,明明剛時候的識海她還狠淡定,可現在眼看著日子要到了的時候,她竟然忍不住有些緊張了。
「明天把關于田家的資料給我看看吧,還有……可以的話,和田致信聊聊。」她下意識的引走話題,微笑著說。
這點情緒,一直注意著她的祝逢祉自然沒有錯過。
他心中一緊,伸手輕撫荼錦的腰背,過去吻住她,低沉的聲音在唇舌間溢出,說,「好。」
第二天。
窩在陽台上,荼錦翻看著手中的文件,這是一份記載著田家大致情況的資料。
從前翻到後面,伸手合上,荼錦閉目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又翻開,目光落在那個在田致信出生三年後就死去的母親,呂靜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