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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賀眠是不是因為他情緒低落想要說話安撫他,還是真的隨口表露心意,林芽都覺得高興。
榆木疙瘩,總算是開竅了。
想到這種可能,林芽侷促到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長睫煽動,頭嬌羞的微微垂下,視線落在兩人相對的鞋尖上,「姐姐剛才是說,在想芽兒?」
張口出聲,他才發覺自己聲音比平時輕柔黏細,小男子姿態十足。
「對啊,」賀眠眉頭微微擰起,神色不解,頗為疑惑,「我在想芽芽——」
林芽呼吸屏住,耳根熱的發燙,嘴角剛抿出弧度,就聽見她大喘氣的接了下半句話:「為什麼不喜歡花生米呢?」
林芽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緩慢的抬起發硬的脖子歪頭看賀眠,「?」
賀眠說,「花生米那麼好吃,你怎麼就品嘗不到它的香呢?」
聽聽他剛才提到花生米時的表情跟語氣,嫌棄極了。
那麼好吃的零嘴小吃,為什麼就單單俘獲不了芽芽的心呢?
不說別人,但說在賀府住過幾天的張葉,臨走的時候又是問她家廚子要方子又是連吃帶拿,打包了整整五大油紙包帶走。
可見多愛吃。
賀眠語氣遺憾,看向林芽的表情就像是他就此錯過了什麼天大的美味一樣。
林芽還沒死心,緩聲問,「就這個?沒別的了?」
他瘋狂暗示,「芽兒心裡可都是姐姐,姐姐除了花生米,心裡就沒點別的了?」
賀眠想起自己熱乎的秀才功名,驕傲的挺直腰背,笑的得意,挑眉看著林芽,「當然還有了。」
林芽瞬間眸光清亮,期待的看著她,賀眠表示,「還有學習。」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林芽深吸口氣,抬手緩慢的捂著胸口,裡頭剛才撲騰亂撞的小鹿突然一頭栽在了花生米上,四蹄一翻,厥了過去。
本以為自己終於贏了一回,結果林芽卻發現,自己非但沒能比過花生米,現在還多了個學習!
他生生降到了第三。
「姐姐心裡就沒有芽兒嗎?」林芽抬眸看賀眠,表情低落,「姐姐就不想芽兒嗎?」
賀眠納悶的看著他,不能理解林芽的想法,「你就站在我面前,隨時都能看見,還用得著想嗎?」
「……」林芽被嘖的一愣,竟覺得賀眠說的還挺有道理!頓時更氣悶了。
看他表情比剛才還不開心,賀眠訕訕的問,「芽芽,你是不是那個快來了?」
所以情緒多變,脾氣古怪?
林芽撩起細長漂亮的的眼尾看她,悶悶的問,「姐姐又要勸芽兒多喝熱水嗎?」
「也不是,」賀眠真誠的建議,「你還可以少吃辛辣,晚上早點睡。」
林芽朝她敷衍的笑笑,二話不說帶著綠雪扭頭就走。
賀眠眼睛睜圓,指著林芽的背影問翠螺,「他,他這幾個意思啊?不信我是嗎?」
這都不是信任與不信任的問題了,而是芽芽分明是在質疑她多年的親身經驗啊!
果然情緒多變,脾氣古怪。
翠螺臉看向別處,不敢說話。虧得林芽公子脾氣好,這要換成是她,從主子提起花生米的時候就捂她嘴了。
其實林芽本來心裡還亂七八糟的想著白縣令的事兒,要是換成平時,自己一個人怕是能琢磨一夜都睡不著。
可被賀眠這麼一鬧,什麼想法都沒了,光剩下氣了。
他回到雲綠院後發覺小腹有些墜痛,這才發現還真被賀眠說准了……
綠雪笑嘻嘻的將嶄新的貼身衣褲遞給屏風後面的林芽,「眠主子還挺細心的,對少爺也好。」
林芽心累,不想說話。
綠雪卻道,「您看,少爺您自己都沒記住的事兒,她都替您記住了。」
他指的是什麼時候來月事。
林芽爹爹去的早,沒人告訴他這些,再加上林芽平時都住書院,賀父有心想說,可每回事情一多就記不起來。
仔細想想,還真就賀眠跟他說這個。
林芽突然臉色臊的發紅,薄唇輕抿。
這邊他剛從屏風後面換完衣服出來,外面就聽見翠螺在院子裡喊,「綠雪,綠雪,我家主子要我給林芽少爺送東西來了!」
綠雪急忙扭頭看林芽,一副「你看我說眠主子疼您吧!」的表情。
林芽指尖微攥,走出去就看見翠螺手裡提著個食盒。
聽綠雪說,男子家這個時候吃些好吃的會緩解許多,吃甜的最為好用。
以賀眠的想法,這裡面裝的應該就是些尋常的糕點甜粥一類的吧?
雖說自己不一定多愛吃這些,但好歹她心裡總記掛著自己的。
其實關於男子的月事日期,林芽覺得被賀眠清楚的記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心裡還是止不住滾燙,像有暖流細細滑過。
他眼睫煽動,輕聲問,「姐姐送我東西了?」
「對!主子親自交代的。」翠螺笑的開心。
林芽語氣也輕快不少,往前走了兩步垂眸去看,「送的什麼啊?」
翠螺打開蓋子,好傢夥,滿滿一大海碗的生薑紅糖水。
第36章
早上得知賀眠考中秀才後,賀母便讓徐氏準備準備,說自家人晚上一起慶祝慶祝。
「自家人?」徐氏關起門來跟汀溪哭訴,「你看自從早上知道賀眠考中秀才後,她還拿我當成自家人嗎?我不過就是個管家辦事的,人家主房那邊才是個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我跟盼兒就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