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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孟哥哥,你這些衣物不收拾一下嗎?」林芽輕掩口鼻看向書桌旁邊的那堆衣服,也不知道是乾淨的還是不乾淨的。
剛才滿書桌上都是陳雲孟的衣物,連小衣都有。
綠雪好不容易收拾出一塊地方將林芽的瓶瓶罐罐放在上面,免得擱在腳邊再踢著碰著了。
這張桌子是兩人共用的,一人一半,可現在陳雲孟的東西儼然已經越界了。
「我平時自己住的時候就是這麼放的,習慣了改不了。」陳雲孟覺得林芽矯情,眼睛轉動故意說,「你要是看不慣那就搬出去住吧。」
說完他把木門用力一關,出去了。
等出了門陳雲孟才偷偷抬手又聞了聞手指上的香味,跟林芽身上的味道一樣,不知道是什麼,但特別好聞。
平時林芽肯定就是靠這些東西打扮自己吸引別人的注意,真是有心機。
原本陳雲孟特別不屑塗脂抹粉,儘管爹爹說了好幾次他都沒往耳朵里聽,覺得他天生麗質用不到。
可現在嗅著手指上這股若有若無的清幽香味,略微有些心動。
來到陳家小院,陳雲孟摸著臉蛋跟陳父撒嬌,問他自己好不好看,要不要塗脂抹粉?
「孟兒自然是全書院最好看的男子。」陳父笑著捏他鼻尖,滿眼慈愛,「怎麼突然想起來塗抹脂粉了?以前我可是怎麼說你都不聽的。」
陳父趁古板嚴肅的妻主不注意,悄聲問他,「老實跟爹爹交代,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人為悅己者容,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陳父數了數跟陳雲孟玩的好的那些女學子,怎麼看怎麼覺得就李綾靠譜些。
兩家知根知底是舊識,將來雲孟嫁過去他也放心。
「才不是。」陳雲孟出聲打斷陳父的心思,沒忍住跟他吐槽起新舍友,「爹爹你都不知道,他又嬌氣事情又多,看著柔柔弱弱的其實可有心機了,一點都不討喜,我不想跟他住一起。」
「可男子不都是這樣嗎?你呀,就是跟李綾她們走的太近了,才不適應跟男子相處。」
陳父絲毫不覺得林芽有什麼不好的,反而跟陳雲孟說,「你就是跟同齡男子玩的太少了,現在正好多跟新舍友接觸接觸,學學怎麼做男子。」
他家雲孟什麼都好,就是像個活猴一樣。
陳雲孟見父親也向著林芽,頓時不高興了,「誰要跟他接觸!娘說做人要看內涵才不是皮囊。」
「既然不是皮囊,那你剛才怎麼還在乎自己好不好看?」陳父到底是過來人,懂得更多,一眼就看出來陳雲孟說話口不對心。
想來那個叫林芽的定然長的極好看,這才使陳雲孟有了危機感。
陳雲孟眼睛亂看卻不肯再說了,在小院吃完飯後才回去午睡。
他剛推門,林芽就聽見動靜了,走過來伸手拉著陳雲孟的腕子,親昵的說,「雲孟哥哥你快看,屋裡我都收拾好了。」
之前被人隨意扔放在書桌上的衣物跟地上的鞋子全都沒了,原本亂七八糟下不去腳的齋舍如今煥然一新,乾淨清爽的讓人認不出先前的樣子。
按理說新舍友勤勞賢惠應該是件開心的事情,可陳雲孟滿屋子環視,疑惑的扭頭問林芽,「我的東西呢?」
他指著桌子跟地上,「我之前放在那兒的衣服跟鞋子呢?怎麼都沒了。」
床上沒有,衣櫃裡也沒有,就連床底下都沒有。
林芽看著滿齋舍找衣物的陳雲孟,語氣輕飄飄的說,「我給你扔了啊。」
陳雲孟瞬間扭頭轉身看他,嗓門陡然拔高,「你給我扔了!」
「對呀,」林芽無辜的眨巴眼睛,「雲孟哥哥說我要是住不慣可以搬出去,雖說哥哥屋裡髒如豬窩,東西亂放猶如菜市場,但我都進來了,哪裡再出去的道理。」
「那你也不能扔我東西啊!」陳雲孟氣的臉色通紅,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攥,想上去打林芽一頓。
可陳雲孟心裡又特別清楚,今天自己要是敢碰林芽一根手指頭,他肯定會哭著往地上一躺,別人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怎麼著他了。
「哥哥不收拾,我只能做主替哥哥收拾了。」林芽笑的乖巧,「雲孟哥哥不要跟我客氣,大家都是舍友,下次看見書桌上有衣物我還會幫你收拾。」
收拾收拾全扔了。
「不用!」陳雲孟氣的大步往外走,眼眶通紅。
他看都沒看林芽,悶頭找到大家都扔廢舊物的地方,一眼就看見自己的衣物跟鞋子。
陳雲孟本來以為林芽最多給他窩成一團放在旁邊,誰知道他真就隨便往上面一扔,小衣都露出來了。
他瞬間紅了臉,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邊撿回自己的衣物鞋子邊在心裡大罵林芽。
陳雲孟抱著東西也不敢去陳家小院,因為這事說出去他母親非但不會向著他還會訓斥他一頓。
陳母早就因為他亂扔東西罰過他不止一次了。
現在只能自認倒霉的把衣服抱回去洗乾淨。
陳雲孟蹲在齋舍後面洗了一下午的衣服,手搓紅了,眼睛也是紅的。
但這事之後他好歹規規矩矩的把自己的東西全都塞進床尾的木箱子裡,不敢再往林芽那邊亂扔。
陳雲孟洗衣服的時候,林芽聽說下午可能會有夫子來講課,就提著書袋去了講堂。
走之前還特意告訴陳雲孟一聲,問他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