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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由於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人,所以他當時還是很不確定的。這種不確定的喜歡直到看到穆月受傷那一刻才徹底明白過來,他的確是喜歡上她了,看見她滿身是血的那一刻他真的是怕了,他怕失去她。
所以他是喜歡穆月的……
但是穆月不同,她還小,她不一定懂得什麼是喜歡,更不一定懂得什麼是愛。她現在對他的喜歡很有可能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是不清晰的,就像是雛鳥對母鳥的那種依賴情感。
她一直在他身邊,他護著她,她依賴著他。這種相處的確是最有可能讓處於花季對感情有著朦朧感覺的穆月覺得她是喜歡他的。
可是他跟穆月不一樣。他知道他自己的感情是喜歡,雖然還沒有達到愛的那種,但是他對她的確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
但是穆月也許不懂。所以她會在這種朦朧的感情驅使下衝動的跟皇上討了張賜婚聖旨說要嫁給他。
可是她知道賜婚聖旨意味著什麼嗎?它意味著以後不管如何被賜婚的兩個人就算是不喜歡也會彼此糾纏彼此折磨的生活一輩子。
她還小,他雖然喜歡她但是卻做不到要用這道聖旨束縛她一輩子。以後她長大了,明白了感情是怎麼一回事後還會喜歡他嗎?萬一她碰到了更喜歡的人呢?到時候她只能為自己現在的衝動後悔。然後一輩子跟他一起被這道聖旨束縛著。
所以剛才他沒有當著蕭亦勛的面反駁她的請求,一是因為他不捨得她在別人面前難堪。不管她對他是哪種感情在她說出想要嫁給他的那一刻她內心是脆弱的,如果他那時候反對只有可能對她造成傷害,還不如私下裡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談談更容易讓她接受。
二……他的確是有點自私的,在聽到她說想要嫁給他的那一刻他的確是驚訝的,但是心底也是不可抑制的升起一種淡淡的喜悅感。所以他遲疑了。
他看著長大的小丫頭到底是聰明的,也看出來他的想法,所以她問了出來。只是現在面對她的疑問他要怎麼回答,難道要跟她點頭說是?
蕭清禹覺得感情的事比案子的確是難理多了,尤其還是和穆月扯上關係的感情更難理清。感情的事和穆月的事一直都是他為數不多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的,而且現在這件事還碰到了一起,讓他更加難理清。
但是不管怎麼難理清他都不能不跟她指出這些,他怕她以後會後悔,他……怕她以後會怨他。
「小月,」他垂眸輕喚了一聲,腦子裡飛快的組織著能讓她接受又不會傷害到她的語言。
但是還沒有等他再次開口就有一個人影從床上光腳跳了下來,一下子跪坐在他腿邊,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袖,滿含哭腔的說道:「王爺,不要……不要讓皇上取消賜婚……」
從他沉思再到他開口她的心就已經是壓抑到了極限,理智早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她不要,不要聽到任何他勸她放棄的話。
她喜歡了他整整七年啊,那種喜歡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滲入血液融入骨髓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現在讓她放棄那不就等同於拿著一把匕首逼著她要給她換血洗髓嗎?
她最怕疼了,如果是那樣他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更直接。
「我會努力的當好一個王妃,會讓你喜歡我,求你……求你別不要我……」
她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袖,仿佛那是一根能救命的稻草一樣。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她的視線早己模糊朦朧,可是她不敢哭,她怕眼淚落下的那一刻這一切都結束了。
暗戀有多卑微她用了整整七年的時間去體驗。每每他和別人走的很近她就會很嫉妒,可是她卻不能表現出來。每每她想跟他撒嬌想跟他更親近一點她都不敢,因為他不是她的。每每她跟別人走的很近想讓他吃吃醋在乎一下,可是他卻跟她說多交兩個朋友也好……
其實在看不見希望的時候她想過放棄,可是他卻總是對她很好,對她特殊,即使知道他對她有種長輩關心晚輩的成分,可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現在她好不容易能把這種感情說出口了,甚至能夠嫁給他了,她不想這種即將成真的願望被他親手毀掉。
「不要……」她最終還是嗚咽著低下了頭。眼眶最終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滑過臉頰流進嘴裡,溫熱的淚水帶有著淡淡的鹹味,對於此刻的她來說就像是一把鹽一樣,灑在她的傷口上,疼的她嘴唇都開始發麻。
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是狼狽極了,跟所有感情失敗的女人一樣哭的沒有尊嚴心痛到沒有知覺,就跟她上輩子的母親一樣。她會不會被他嫌棄……明明他對自己是長輩對晚輩,而自己卻想著要嫁給他……
她突然覺得自己對他的感情真的好卑微,可是再卑微她還是想要去爭取,想要去握住。
而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失控怔忡了一下的蕭清禹在她攥著自己衣袖的那雙手無力滑落的時候彎腰將跪坐在地上的她緊緊地摟進自己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說暗戀是開在愛情里最卑微的一朵花,它見不到陽光,只能靠暗戀者的心為養料,如果失敗,最後心死花敗——不過,放心,我是親媽(????)
☆、調整相處模式
被他一把摟住的時候穆月的心明顯是的顫了一下,「嗚……王爺……」她慢慢地抬起能動的左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腰將滿臉的淚水埋進他懷裡,貪婪的攝取他身上的熱量,以此來溫暖自己陷入冰窟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