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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便提了一個小包袱回來,她打開看了一下,都是些油皮紙包著的糖、糕點、蜜餞果子類的,反正她是不愛吃甜的,不過他應該喜歡。
婁沉剛把包袱系好,沈靜便回來了,她臉上又增加了些疲憊之色,步子也略顯有些沉重,婁沉皺了下眉頭,說道:「不如今日先回去歇息吧,酒下回再喝。」
沈靜無力的擺擺手,扯著嘴角苦笑道:「沒了酒,也睡不著。」
「走吧。」她翻身上馬,對婁沉道:「我知道哪家酒釀的好。」
沈靜對京裡頭吃的喝的玩的地方那是如數家珍,如果是以前,她定然會拉著婁沉跟她挨個介紹,只是今日她實在是沒那個興致,便直接去了熟悉的一家。
要了一個雅間之後,隨意點了幾個菜,便要了好些酒,頗有讓婁沉陪她一醉方休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一個借酒消愁之人,也不是一個靠酒消極度日之人,我自認為美酒是用來品的,不是用來牛飲的。而今日我卻想好好的飲一回,醉一次。」沈靜伸手將酒打開,倒上兩杯,對婁沉道:「我一直都想著能做個自由自在的閒王,走遍美景,吃遍美食,看遍美人,飲遍美酒。」
「從皇姐為太女時我便想要出去,一是不想見三姐給她使絆子兩人爭鬥,二是我真心想出去。」沈靜先飲了一杯,又道:「後來母皇去了,三姐去了嶺南,姐妹幾年都是難得一見,不見就不見吧,總歸是各自安好。可偏偏現在變成了現在這幅糟心的樣子,四姐才剛走,三姐便想要侄子的皇位……現在她依舊是不知悔改,罵母皇,罵皇姐,罵你,罵所有人,卻唯獨不罵她自己。」
沈靜又飲一杯,才指了指婁沉前面的酒盅說道:「喝,小小年紀又沒有夫郎,還怕喝多了回去他罵你不成?快喝喝喝。」
看婁沉喝完將空杯子放下,她又給她倒了一杯,說道:「皇姐將重任交給你,我自然是信她的選擇,也信你這個人。只有一條,別虧待暖暖,他到底還小,別對他太嚴厲。」
說著先干為敬,將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婁沉端起酒杯,卻沒有喝,而是說道:「我會保護他長大直到能擔下重任。」說罷才飲下手中的酒。
她這個承諾算是真心的了。沈暖身為日-後大沈的君主,她不能跟沈靜保證她不嚴厲教導他,但是她能跟沈靜保證她會保護好他。
沈靜知道她能說出這話已是不易,也沒逼著她。隨後兩個人便是悶聲喝酒,只有沈靜偶爾感嘆幾句,婁沉則是沉默的聽她說。
沈靜的確是喝的不少,她不是一個肆意放縱之人,今天卻由著性子喝了不少,最後只拉著婁沉一個勁的說讓她對沈暖好,不許欺負他,更不許挑撥她們姨侄感情。
婁沉黑著臉將她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她這話要是被旁人聽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娶了她侄子呢。
最後婁沉派人將沈靜送回她自己府上去,自己回了宮。
她今個一天算是被耽擱的徹底了,讓沈靜纏了一天,等回到宮裡的時候天都黑了。
陳安瞥見她往暖宮裡來,便迎了上去,問了幾句沈靜的情況。這位跟先帝關係最親,她怕沈靜面上不顯,實則憋著自己心底難受。
婁沉聽後冷哼了一聲,說那人哪裡是個會憋屈自己的人,將苦水全倒給她聽了,還灌了她不少酒水。她中午飯和晚飯就沒吃什麼,全都喝酒聽她倒苦水感傷往昔了。
陳安聽後就不說話了,而是讓人要給她備餐。
婁沉抬手止住了她,問沈暖今日吃飯了沒有,現在是不是睡了。
陳安說沈暖吃了,只是心情不大好,一天裡都沒什麼精神,去學子苑也難得沒玩過家家。現在也沒睡,在書房裡呢。
婁沉聽他在書房裡,便提著小包袱抬腳進去了。
小糰子正趴在桌子上一筆一划的對著她昨天教他的字練著呢,白嫩的小臉上被他用手背蹭了幾道墨痕。聽到聲音後抬頭看她,沖她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看她坐在他書案後的椅子上,小聲的說道:「婁沉,你回來的好晚。」
說完又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皺巴著張包子臉說道:「好重的酒味,都快要把我熏暈了。」
又若有其事的捂著鼻子離她遠遠的,包子臉上滿滿的嫌棄。
婁沉瞥了他一眼,將包袱放在桌案上,說道:「過來。」
看他不動,婁沉將包袱打開,露出裡面的零嘴,果然他挪了挪小腳,眼睛直直的盯著包袱里的東西。
「給你的。」婁沉傾著身子,等他跟看見食物跑進她陷阱里的兔子一樣蹦過來的時候,一把將人摟進懷裡。
第20章 看呆了
婁沉看他小小年紀此時卻裝成一副老成的樣子,還嫌棄她喝酒身上酒氣重,頓時起了壞心眼,伸手一下把他圈在懷裡,對著他的臉直呼氣,說道:「這不是沒熏暈嗎。」
沈暖抻著脖子伸出兩隻胖手拼命的推她湊過來的臉,嘴裡叫著,「快暈了快暈了。」
看他反抗的厲害,婁沉也看出來了,小糰子這是真的不太喜歡酒味。隨即也就鬆手放開了他,把油皮紙打開,把東西往他面前推了推,說道:「吃吧。」
沈暖的椅子被她給占了,自己只能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上,他短胳膊短腿的坐著倒也方便的很,至少不用撅著屁股費勁的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