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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來都來了,看一眼再走也不會耽誤多長時間,就當是為了先帝看一眼好了。
婁沉推門進去,陳安居然還沒有睡,屏風後面的燈微微閃著亮光。
「殿下。」陳安出來,看到她倒是沒有昨天那麼意外了。
婁沉點了點頭,出於客套還是問了句,「怎麼還沒睡?」
微弱燈光下陳安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說道:「也沒什麼事……殿下進去吧。」
知道她關心沈暖,陳安心底自然是高興的,可以說這是她最想看到的場面。婁沉這個人面冷心也冷,從不輕易近人,現在能連著兩次來看陛下,陳安想著這倒也是陛下的福氣。若有婁沉一心庇護,對陛下對大沈都是一件好事。
她輕輕的推開門側身讓婁沉進去,自己則和昨晚一樣守在外面等她出來。但是今晚卻不一樣,婁沉剛進去不久便沉聲喊她去喚奉御過來!
第7章 生病中的肉包
婁沉進入內殿後也沒聽到昨晚那樣壓抑在被子裡的哭聲,便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也就沒點燈。
她站在床前借著外面的月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的呼吸聲太重了。明顯不是一個小孩子睡著後該有的。
婁沉探身伸手摸了下他的額頭,果然滾燙滾燙的。
她從外面剛回來,身上是一身的寒氣,手也是冰冷的,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他鐵定會被她凍醒或者縮著身子不碰她,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用額頭蹭她的手心,貪婪她手上的冰冷。
婁沉喚了兩句肉包也沒人回她,便趕緊將門口的陳安叫了過來,沉聲說道:「陛下發燒了,快去請奉御過來。」
陳安心裡一驚,立馬快步出門吩咐門口的侍衛快去請張奉御。自己站在門口看著夜裡侍衛跑開的背影心底是一陣的內疚和後怕。她不該懷疑陛下晚上說頭疼的話的,她如果再細心一些,陛下一定不會夜裡發燒了,如果今晚不是攝政王過來,沒有發現陛下發燒,那後果……
想著她晚上還對他說了那麼嚴厲的話,陳安心底悔的要死,如果、如果陛下有個三長兩短,她死後還有何顏面去見先帝!
回到內殿,陳安用盡力氣才穩住自己有些抖的不成樣子的手,將宮燈點亮。走到床前看著燈光下面色緋紅明顯不正常的沈暖,瞬間紅了眼眶伸手探他頭上的溫度。
陳安一直在殿內,剛才那一驚之後手心都嚇出了冷汗。怕冰著他,陳安還特意將手擦擦,搓暖和了才去摸他的額頭。
陳安心底想著的是好的,怕他冷。可是沈暖卻不領情,他頭熱,現在只想要涼冰冰的才會舒服。當下便扭著頭不願意本來就熱的額頭上再捂著一個暖和的手。
「這、陛下這是嫌棄老臣,生老臣的氣了?」因為晚上的事,陳安不由想的多了些。
婁沉雖然不知道她說這話背後的意思,但卻難得開口說道:「不是,」看陳安沒聽懂,婁沉擼起袖子捲起來,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沈暖果然安靜了很多,甚至還無意識的用額頭蹭她的手心,「你手熱,他不舒服。」
陳安這才伸手拍著額頭恍然大悟,「這一心急就忘了這事。真是糊塗了糊塗了。」隨後她趕緊讓人去取涼水了毛巾過來。
婁沉坐在床沿上,耷拉著眼皮看著躺在床上跟只脫水的魚一樣張著小嘴努力呼吸的小糰子,他鼻子不通,長時間用嘴呼吸嘴唇都乾的不行,甚至微微都乾的起了一層皮。
其實他上午在她書房打噴嚏的時候她就該多問一句的,不應該以為他是故意惡作劇就二話不說的把人給扔了出去。不然晚上他也不會燒的這麼厲害。
畢竟他上午在外面凍了很久,小孩子身子本來就弱,會生病也很正常。
可是,婁沉想起書房裡她剛說完再發出聲音就將他扔出去後他就接連不斷的噴嚏聲,又覺得發生的太巧合,她不懷疑他是故意的都不正常。
婁沉出於心底的那麼一點的愧疚之心,就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往他的臉上敷,甚至哼唧的蹭了蹭。直到他開口喊她母皇……
陳安看著婁沉臉色越來越黑,周身的氣壓越來越低,怕她發火,立馬過去把小皇帝拉著婁沉的小手握住,哄道:「陛下乖。這是攝政王殿下。」
婁沉趁機將手抽出來,臉色黑的不行。放下袖子起身就站在了一旁,儘量遠離床上的那人。
沈暖根本就沒聽陳安在說什麼,只覺得握著他的手沒有剛才的那隻舒服,小手在床上摸來摸去都沒再摸到剛才的那隻手,便以為那隻手跟母皇一樣不管他了不要他了,心裡一難受,張嘴就哭了出來。
他嗓子嘶啞乾澀的不行,哭的聲音也弱弱的,聽著讓人格外心疼。
陳安一邊慌忙給他擦眼淚,一邊懇求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婁沉,眼裡的意思看的婁沉眯起了眼。
沒辦法,陳安也沒辦法。小皇帝的意思很明確,他就要剛才的那隻手,其他的他都不要。
被陳安鬆開手後的沈暖邊哭邊用小手在床上摸索著,就想找到那隻手。
婁沉對上一屋子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她的人,再聽著床上人哼唧哼唧的哭聲,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哼。」婁沉最終還是撩開衣擺又坐在了床沿上,將袖子擼起來卷到胳膊肘把手硬邦邦的塞他懷裡。
沈暖跟得到寶貝一樣伸出兩隻小胖手把她連胳膊帶手的抱在懷裡,滿意的打了個哭咯就不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