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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那麼忙,飯都沒空吃,肯定是沒時間教我了。」他小臉勉強維持著笑嘻嘻的樣子,努力做出真誠的樣子看著她。
婁沉眉毛一挑,順著他的話問下去,「所以?」
「陳安也是可以教我的。」他這話說的真誠極了,漆黑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婁沉伸手輕拍他的後腦勺,說道:「與其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藉口,或者想著學不好後的懲戒,不如現在就開始好好學。」
沈暖單手捂著後腦勺不滿的撅起嘴,小聲的嘀咕著,「我可是皇上,你不能打我的。」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以婁沉習武之人的耳力自然能把他嘀咕的話聽的一清二楚,此時卻裝作沒聽清的樣子,讓他再說一遍。
就沈暖那個兔子膽怎麼敢再光明正大的說一遍!他頓時一臉真誠的盯著婁沉問道:「寫什麼?」
婁沉本來蠢蠢欲動準備他要是敢再說一遍,她就讓他見識一下就算是皇上的屁股,她都下的去手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涼涼的瞥了他一眼,在他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中握住他的小肉手。
沈暖完全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眼睛從她握著自己的手上面轉到了紙上。
「沈。」沈暖小手完全不用力,隨著她的手帶著自己在紙上遊走。
「是婁。」婁沉低沉清冷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糾正他讀錯的字。
沈暖:「……」
教的第一個字不應該先是他的姓名嗎?所以他才自覺的念出「沈」……
婁沉才不管他呆愣著在想什麼,又寫了一個字。
「沉。」沈暖覺得這次一定不會再錯了。
「這個才是沈。」
「……你怎麼不把自己的名字寫完。」沈暖憋了好半天才憋出這幾個字。他不太想跟婁沉學寫字了,也不想跟她玩兒,因為他跟不上她的邏輯,總是顯得他格外的笨……
婁沉收回握住他的手,耷拉眼皮垂眸看著他淡然說道:「你不是要寫沈嗎?」
——我是以為你要寫沈。沈暖手指頭摳著紙,哼哧兩下後又後著臉皮讓她把暖字寫上。
母皇說他的名字是父後取的,說暖這個字看起來就軟乎乎的讓人覺得心底暖暖的,說將來他一定是個可愛軟和的暖寶寶。
他只見過父後的畫像,全都在母皇的寢宮內,母皇走後,把那些畫也帶走了。現在他只模糊的記的畫上的父後長得很漂亮,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心底暖和。
沈暖痴痴的看著暖字,想著畫上那人。倒是沒注意婁沉捏上他臉蛋的手。
「疼疼疼……」沈暖捂著臉蛋瞪著婁沉,說道:「你捏我幹什麼?」
婁沉神色自若,如同剛才行兇的不是她一樣,淡然說道:「看個字都能看的發呆,這個態度怎麼好好學字。」
沈暖哼了一聲,瞥開頭不理她,「你才不知道這個字的故事呢。」
「什麼故事?」婁沉坐在椅子上,放鬆身子靠著椅背,微微抬眸看他,難得的對他口中的故事感興趣。
「就不告訴你!」說完沈暖昂著小腦袋,眼神時不時的瞥她一下,一副『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說』的樣子。
婁沉嘖了一聲,說了句不說也罷便直起身子繼續翻看還剩下一點的摺子。臉上一點感興趣的神色都沒有。
看她不繼續問了,沈暖就憋不住了。他磨蹭了一會兒,又說道:「我跟你交換,你一會兒給我講故事,我就跟你說,行不行?」
「不要。」婁沉不給面子的拒絕了。餘光瞥見他耷拉著腦袋的失落可憐模樣,又憋出幾個字,說道:「我不會講故事。」
沈暖立馬從霜打過的小白菜模樣變成迎著春風歡快地揮動葉子的小花模樣,一下子趴到她的書案前面,笑嘻嘻的說道:「你會什麼就說什麼。」
婁沉很給面子的沒說出「我什麼都不會」這種又可能會把他從吹著的春風的小花打回吹著寒風的可憐模樣。
她為了給他一次機會還是問了句,「你確定聽?」
沈暖大力的點著腦袋。
婁沉眼底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這事,而是說讓他講講暖字的故事。
這個故事對沈暖來說那是溫馨的緊。但是對婁沉來說可以用簡短的幾個字概括——名字是他爹起的。
「父後說我是個可愛的孩子,是個暖寶寶。」沈暖傻乎乎的笑著。
說到家人,婁沉最是沒有發言權,小皇帝好歹是有先帝陪他長大,但她的確是沒有親人陪伴。親情對她來說就像是個無關緊要的東西。以前她小的時候還曾經憧憬過,嚮往過,後來知道那些東西不會屬於她,尤其是她查到一些事情之後,她便果斷的斬斷自己對那些不著實際東西的嚮往,從而不屑。
她知道自己棄之如敝履的親情對小糰子來說卻是很重要,便也沒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他,也沒開口。
直到他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她,她抿了下嘴唇,說了句,「君後的期望會成真的。」
沈暖以為她也是夸自己可愛,誰知道婁沉的實際想法是,君後名字起的真有預知能力,照著小糰子現在的飯量,以後一定會吃成一個軟和的大肉包。
沈暖對著婁沉教他寫的字自己一筆一划的照葫蘆畫瓢似的臨摹起來。
最後要去睡覺前婁沉特意瞥了一眼,發現他歪歪扭扭的寫的那麼多遍的三個字中,只有沈字寫的還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