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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隱趿拉著鞋下床,蹲在他旁邊看著他陷在被子裡的臉。其實晚上他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她就發現,「小野貓」長得真的是挺好看的。
忽略掉他腫起來的左半邊臉,你可以發現他皮膚白白嫩嫩的,在燈光下泛著珠寶般通透的光澤,五官更是像被精雕細琢過一樣精緻好看。一雙靈氣十足的大眼睛,吃飯時撲閃撲閃的長睫毛,配著經常倔強的抿起來的小嘴,就像個瓷娃娃一樣可愛。
曲隱看著現在只露在被子外面的頭髮,覺得要是想看他冷不冷伸手碰下他的臉就知道了。如果臉是熱的就說明他把被窩捂熱了,如果臉是涼的……大不了她把自己床上的被子再分一床給他,她多蓋點衣服。
曲隱儘量動作極輕,舉止極其小心翼翼的去摸他的臉。
她的心在手在碰到他滑嫩熱乎的小臉後還沒來的及放下,手腕就被他突然叼住了。
他瘦小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指甲陷進她的手心裡,對著她的手腕張嘴就咬了下去。力道之大,饒是曲隱都疼的抽了一口涼氣。
做為下意識的反應,曲隱想甩開他。但是等感覺到咬著她的人渾身都在抖的時候便壓抑住了自己甩開他的衝動。他的臉已經腫了一半了,以她的力道,她要是用力再甩開,估計他左右兩邊的臉就會腫的很勻稱了……
「嘶……我就是想看看你冷不冷。」曲隱等他咬的沒有力氣了才開口無奈的嘆息道:「你怎麼二話不說張嘴就咬!」
曲隱捂著手腕站起來借著月光將燈點亮,看了眼自己兩排牙印往外滲著血的手腕,頓時心頭是一陣的無力感。
她這兩天是不是犯太歲?不然怎麼老是受傷?她要不改天去廟裡拜拜?
想到這曲隱不由得回頭看那個害他受傷兩次的人。他披散著頭髮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眼神呆呆的看著她捂著的手腕,眼神似警惕又似歉意。
「你可真是個小白眼狼,」曲隱蹲了下來看著他,把被他咬出血的手腕遞到他面前晃了晃,說道:「我是想看看你睡地上冷不冷,結果你就咬了我一口。」
他先是愣愣的看了她的傷口一會兒,然後緊抿了嘴唇伸手指了指矮凳上的藥水。
——『藥在那。』
曲隱順著他的視線走了過去,拿過藥水擦了擦手腕。嘴角被劃傷了沒關係,但是手腕受傷了明天打魚碰到海水可就疼了。那簡直就是往傷口上撒鹽嘛。
看著手腕上兩排工整的牙印,曲隱頓時有些幽怨的看著擁著被子的人。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開的買了只如此兇殘的「小野貓」了呢。
「其實你叫淼淼吧。」曲隱突然這麼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淼淼=喵喵=小野貓=兇殘的他
多麼完整的公式。曲隱帶著笑意的又喊了一遍,「淼淼?小淼?阿淼?嗯,這個貌似不錯,就阿淼了。」
古墨本來還疑惑她為什麼這麼喊,但是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後明顯覺得這個綽號不是什麼好的代名詞。
想到這種可能性,古墨下意識的瞪大眼睛看著她,表示著他對這個外號的抗議。
而曲隱根本就沒有給他商量的機會就把他的這個新名字定了下來,看著他瞪圓了眼睛表示不滿,便伸手把剛塗了藥的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
看著他鼓著臉緊抿著嘴唇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但是卻不再對她瞪眼睛了,曲隱得逞似的又喊了一聲,「阿淼。」
喊了幾聲之後曲隱看他氣的擁著被子背對著她又躺了下來,便繞到他面前說道:「來床上睡吧,床上暖和些,」,然後舉著手保證道:「我保證不碰你。」床這麼大,完全可以分成雙人份的。
古墨抬頭對上那雙波瀾不驚又隱隱有些柔和之色的眼睛,心裡開始起了掙扎。通過晚上的事和剛才的事,他發現傻女人脾氣好像很好,如果她保證了應該就不會碰他了。而且睡門板上好硬。
但是,他又想到,之前的事情傻女人會不會故意不生氣的?等他爬到床上後再對他圖謀不軌呢?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她一次。畢竟以兩個人身形力量的懸殊,如果傻女人對他起壞心了,不管他睡哪都逃不掉。
古墨想了一下,想跟她說『在床中間橫放些東西,保證彼此不過界限』,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溝通。他嗓子不能說話,又不會手語,又不能給她寫字……
古墨撓了下腦袋後,嘗試著比劃加唇語「說」給她「聽」。他伸手指了指床,單手成刀似的在中間畫了一下,然後先指著她又指了下右半邊的床,又指著自己再指左半邊的床。
「嗯,你是說床分兩半,一人一半不過線?」曲隱試探性的問道。
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古墨滿意的點了點頭。傻女人不笨嘛。
「我也是這麼想的。」曲隱伸手幫他把被子都抱到床上鋪好,又在兩人之間橫了一床被子,他才爬上去睡覺。可能是因為對她有防備,他連穿在外面的衣服都沒有脫。
等曲隱把門板扛回倉庫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陷在松鬆軟軟的床上的一側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之前不是對她挺防備的嗎?怎麼一到床上就睡著了。她還以為以他警惕的性子至少得等到她睡著了自己才會睡呢。
裝睡的古墨等曲隱呼吸平緩像是入睡後,才裹了裹被子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