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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矮凳上發愁的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木桶,比時它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口油鍋一樣,跳進去非得脫層皮不可。
最後古墨還是冒著挨罵或者挨打的可能只用毛巾蘸著水站在桶外面擦了擦身子,死活都沒敢進桶里去洗。
等他穿上曲隱給他的衣服後,袖口和腳脖上都卷了好幾道了還是顯得松松垮垮的。衣服雖然大了些,但是比他那件破麻布袋似的衣服舒服好聞多了。
他趿拉著她給他找的鞋,偷偷的掀開帘子往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經全黑了,堂屋裡在桌子上點著蠟燭,傻女人彎著腰把飯端上桌。
「洗好了?擦藥了嗎?」曲隱一回頭就看見他伸個腦袋在布帘子外面偷偷的看著她。
被發現了。古墨只能不情願的挪著身子走了出來點了點頭。
「飯已經做好了,」曲隱用圍裙擦了擦手說道:「來吃飯吧,我去把水倒了。」
看著她走進裡屋,古墨提心弔膽的坐在桌子旁邊,手緊緊的攥著袖口,也不敢輕易動筷子吃東西。偷偷的撇著屋裡的動靜。
不管他怎么小心,站在外面洗澡總會把桶周圍弄的都是水。他為了彌補還把他那身破衣服放在地上吸水來著。雖然麻布吸水效果並不是多好。
古墨聽著屋裡的動靜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看到傻女人從屋裡提著桶出來的那一刻差點嚇的他奪門就跑。
曲隱進屋收拾的時候自然能看見桶邊上的一大灘水,水上還扔著他的破衣服。看來他是沒聽見自己的話,她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找了一塊不用的棉布放在地上把水吸乾。
等她把水桶提了出去把地上水吸乾之後坐回桌子上的時候才發現他拘謹的坐著,也沒有動筷子。
「不用等我的,吃飯吧。」曲隱給他盛了一碗咸米粥,粥里是切碎的大白菜。南方以米為主食,她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吃不吃的慣。反正她剛來這的那幾個月是沒吃慣。
古墨看她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才鬆了一口氣,心放回肚子裡之後其他的感觀才慢慢甦醒。比如,他頓時就聞到了面前飯的香氣和胃裡空空如也的抗議聲。
他拿起筷子一連巴拉了幾口之後才停了下來,他已經兩個月沒吃到熱的東西了。
曲隱看他把臉埋在碗裡連頭都不抬,便想他肯定是餓壞了。早知道今天在集上的時候就買點豬肉什麼的回來了,也能給他開開葷。
「別急,都是你的。」看著他吃的歡曲隱難得的產生了一絲成就感。她的廚藝是見不得人的,這道飯還是剛來的時候跟何珍學的呢,也是她做的所有飯中最拿手的一樣。想來也是,兩年來天天晚上都是這道飯,能不拿手嗎?
古墨整整吃了兩碗才打著飽咯停了下來,滿足的摸了摸鼓起來的小肚子,眯起了眼。
曲隱在他放下碗確定不再吃了之後才起身收拾碗筷。古墨愣了一下,伸手要幫她收拾,卻被她偏手錯開了,「你不知道要放在哪,還是我來吧。」
古墨看著她端著碗走進廚房的背景心裡開始惶惶不安。她買自己回來究竟是幹什麼的?不用他幹活,也不準備要了他(這個他覺得還有待確定),給他燒水洗澡,還沒有打罵他……難道真的是做為一個寵物養著?
可是哪有一個十幾二十歲的正常女人會養一個十五歲的男子做為寵物的?
古墨覺得他不能掉以輕心,一定要防備著她,萬一她想對自己幹壞事他就跑不掉也不能讓她得逞。
廚房裡刷碗的曲隱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古墨心裡除了是『傻女人』之外還被他貼了『想幹壞事』的標籤。
她洗完碗後又在一旁放著雜貨的屋裡洗了澡才回了裡屋,等看到坐在矮凳上的人之後又開始犯愁。他晚上該睡哪?
「你晚上是準備跟我一起睡床還是準備……」她話還沒有說完,矮凳上的人就指了指地上。
——『打地鋪。』
他的意思很明顯,曲隱一下子就看了出來。
曲隱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不是她不體貼,而是她這個人可以對什麼都沒有要求,唯獨對睡眠要求很高,不然她也不會大老遠的特意從集上訂做了一張床。
再說她明天要出海打魚,必須養足精神。而且她要是讓他睡床上他估計更會覺得自己對他圖謀不軌了。
曲隱為了怕他睡地上冷,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把放在倉庫里的那塊門板扛了過來放在地上再往上鋪棉被。因為直接睡在地上不管鋪了多少層棉被它都會從地上滲出涼氣。
曲隱几乎是把家裡所有的棉被都給他鋪了上去,這些被子都是去年新做的,棉花是人家送的新棉,睡著可暖和可舒服了。
第5章 張嘴就是一口
等一切給他弄好了之後,曲隱才吹了燈上床睡覺。
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睡了半天也沒睡著,聽著床下輕淺的呼吸聲她就想他會不會冷?何珍以前就跟她說過徐敏做為一個男子自己捂不熱被窩,天天都是她捂的來著。
曲隱翻個身,想著那麼多被子都給他了,再冷也沒辦法了,總不能給他塞塊火炭吧!
半個時辰過後,曲隱放棄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還是怕他會冷。透著從窗戶處投進來的清冷月光可以看到,他縮成一個球狀,蜷著個身子,瘦瘦小小的一個,不經意的還以為那就是一團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