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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隱將人打橫抱了起來,看了一眼劉久,等看到她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便把人送到了後院兩人住的屋裡,給他蓋好被子才出來。
「哼,再怎麼依依惜別也離死期不遠了。」那衙役雙手抱著胸,諷刺的看著曲隱離開的方向。
話落便感覺到兩股視線盯著她,一股是自家頭兒不贊同的視線,另一股明顯更有壓迫感的視線方向是那曲掌柜的方向,可是等她看去時,那掌柜的卻沒有在看她。
「走吧。」曲隱出來,對劉久淡然說道。
劉久點點頭,她身後的另一個人剛想過去給曲隱手上套上鐐銬,卻被劉久抬手阻止了,「這位不需要這麼做。」
四個衙役圍著曲隱站在前後左右四個方位,走在中秋夜熱鬧過後空寂無比的夜裡,路上除了五人只余有空中撒下的清冷月光。
等進了衙門後堂,曲隱將要邁步進去的時候,劉久卻快走一步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縣太爺想要殺了你,你,」她頓了一下,「好自為之。」
曲隱輕笑,回了句,「多謝。」兩人一面之緣,她卻透露裡面的情況,提醒她小心,也暗示她如果情況不對她逃走的時候,她會放水。
看她懂了,劉久才退後一步,引她進去。說實話,從第一眼見這個女人,她就覺得她內斂其中,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她被貶之前見過不少人,光從氣質就能看出來此人不俗。何況曲掌柜的小動作自然沒有瞞過她的視線。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和遍布冷國的雙曲客棧老闆有關係,而且明顯關係還是從屬關係?
劉久抱著手臂斜靠在門外牆上,仰頭看向今晚格外明亮的月亮,勾了勾嘴唇,她有預感,這個女人會毫髮無損的從裡面走出來,甚至有可能是縣太爺親自把人送出來。
曲隱走進去就看見了那個坐在主位的縣太爺,縣太爺已到中年發福的厲害,整個人看起來油膩極了,眼皮耷拉著,人也不是多精神,想必和她女兒一樣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果然是什麼樣的上樑慣出什麼樣的下樑。
「跪下!」她身邊的主簿開口訓斥道:「見到縣太爺還不下跪!」
「來人,給我把她打跪下。」主簿一看曲隱看都沒看她,立馬指揮起站在一旁的兩個衙役。
曲隱怕阿淼醒來又哭著找她,也沒再跟她們浪費時間,直接拿出手裡的令牌甩在縣太爺面前的桌子上,自己則坐到了一旁,冷笑道:「你覺得你有資格讓我跪?」
主簿還以為曲隱甩過來的是暗器呢,立馬讓人攔住,剛想要開口斥責曲隱目中無人,正好收拾她的時候,卻看見自家大人從衙役手裡接過了牌子,睜圓了眼睛。
「大人?」主簿伸手在縣太爺面前晃了晃。看她沒反應,立馬吩咐衙役,「將她打死,先打傷了大人之女,又對大人做了妖術,快打死她!」
「住手!」李弦立馬抬手阻止,瞪了一眼主簿訓斥道:「整日的待在這種小地方腦子不長眼睛也沒長嗎!整日記案子看來是把你眼都記壞了!」
李弦捧著令牌挪動著身子試探性的問道:「這牌子是?」
「李大人不認識?」曲隱手放在椅子把手上,直視李弦的眼睛,輕笑著說道:「李大人要是不認識,我倒是真要懷疑李大人這官位是怎麼來的了。」
「認識,自然認識。」李弦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又捧著牌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連聲說道。
主簿也盯著那牌子看,看了半天也沒覺得和她衙門內的牌子有何不同,除了上面的字是個朱紅色的曲字。「大人,這是?」
李弦先是偷瞥了一眼曲隱,看她沒有任何反應才壓低聲對她說道:「這是代表右相府身份的牌子,上面的朱紅色的曲字是陛下特許的顏色。」當今陛下曾經說過『天子赤金,曲府朱紅』,特許用朱紅色來以顯示她對曲家的重視。
主簿被這話驚了一下,立馬捂住嘴,她剛才說了那麼多,現在開始後怕起來。她轉著眼珠想了一下低聲說道:「大人確定這不是假的?」
「混帳,這怎麼可能有假的!」李岩瞪視這個沒見識的主簿,說道:「我見過,這的確是曲府令牌。」剛才她故意試探性的裝作不認識這牌子,想炸一炸這人拿的牌子是偷來的,還是真和曲相有關聯,沒想到卻被她堵了回來。
面前這人明顯是和曲相有關係的人,不然也不會直問她的官位。
曲相掌管六部之一的吏部,她當初好歹是從吏部走過程序才來到這的,自然也是認識曲相的象徵,見過這令牌的。所以她才肯定這牌子是真的。
「不知道大人和曲相的關係是?」李岩將牌子雙手奉上,試探性的問道。
曲隱收回牌子,淡然道:「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李弦立馬拱手彎腰說道:「不知道大人來下官這鎮上有什麼事嗎?當然,下官不是要干涉大人的行動,只是想問問如果需要差遣下官的,請大人直接吩咐便好。」
這種趨炎附勢曲隱見識的太多了,也懶得跟她在她的話題上兜圈子,而是直接說道:「我是無事,只是不知道李知府找我來所為何事?是因為知府之女之事嗎?」
「不敢不敢,」李弦臉上恰到好處的表現出對女兒恨不成器的神色,一副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我一向忙碌沒時間看管教育她,等想再管時她已經被內人慣壞了,我正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她一頓讓她不要出門招惹是非,沒想到倒是勞煩大人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