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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你那隻兔子也重不了幾斤。」曲隱覺得懷裡的人最多十三歲,因為輕的太不像話了,這副身子估計也就只有這張臉看起來還有點肉。她話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把懷裡的人輕輕的放在了板車上。
「兔子得肥點才好看,再說小敏要是不喜歡就是吃了也不嫌肉少,總比你買個不能吃的划算多了。」何珍笑眯眯的將兔子塞進籠子裡,抬頭就看見抱著腿坐在板車上的人在瞪著她,頓時她就是一頭的霧水,轉頭問曲隱,「他瞪我幹啥?」
曲隱將自己買的一籃子生活品放在板車上才說道:「估計是因為你諷刺他沒有用。」
何珍撇了下嘴,聳了聳肩,她說的有錯嗎?何珍拉著板車回漁村,曲隱跟在車旁邊幫她推車。
三月份的天氣,早晚還是有些冷的,特別是走在不見太陽的山裡,山風吹來雖說沒有冬天裡的那麼刺骨但是也沒有夏天裡的那種涼爽。
一陣風過後,曲隱便看到穿著一身單薄粗布麻衣坐在板車裡的人縮了縮身子,跟放在他一旁籠子裡縮著爪子的兔子頗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意味。不過他可沒有兔子那身肥肉和皮毛。
曲隱讓何珍停了下來,將自己穿在外面的那件半新不舊的斗篷解了下來給他披上。
「你也不怕凍著。」何珍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又拉著板車繼續趕路。
「我體質好,就這點風沒事。」恰逢上坡,曲隱伸手給她推了一下板車,車上比來的時候多了兩個活物和一堆東西,何珍拉魚拉慣了,倒也沒覺得有多重。
「也對,以他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再吹了風,指不定又是一場病,到時候你又得花錢。」何珍替她仔細盤算著,這樣一來曲隱將來要是打算娶夫她可得好好幫襯著點,可不能讓她在人前掉了面子。
曲隱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看來不管怎麼說在何珍心裡車上的人是怎麼看怎麼都不如一隻兔子有用了。
聽著何珍的話再加上看到曲隱的無奈苦笑,古墨在心裡就把曲隱定義為沒有錢的人。看來她剛才花的十兩銀子應該就是她全部的家當了。
這麼一想古墨就緊了緊搭在自己身上的斗篷把自己裹得嚴實了些,萬一她要是窮瘋了又嫌棄自己生病麻煩,把自己再高價賣給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婦人當小侍,那他再想跑可就更麻煩了。
裹在他身上的斗篷雖然半舊半新,但是卻有著一股極好聞的青草般香氣,完全不同於板車上的魚腥味。剛才被她抱著的時候,他縮著個身子根本就沒仔細聞她身上的味道。
沒想到居然不是魚腥味!難道買他的這個傻女人不是跟她旁邊的那個壯女人一起賣魚的?他剛才聞到板車上的魚腥味就以為她們兩是賣魚的呢。
「曲隱。」何珍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朝旁邊喊了一聲。曲隱聽到她喊自己還以為她忘了什麼東西在集上呢,立馬走到她旁邊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何珍往後看了一眼裹著斗篷伸著腦袋四處亂看的人,才搖頭說道:「不是我,是你。你忘了把他的眼睛蒙起來。那個李媽媽剛才說他以前逃跑過,萬一他要是記住了路逃跑了,你這十兩銀子花的可就更不值了。」
何珍是個大嗓門,就是壓低了聲音身後的人也能聽的到。古墨頓時就炸毛似的恨恨的用那雙大眼睛瞪著她,一副被人說中想法的樣子。
他瞪何珍,何珍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曲隱看了一眼,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幅場面跟早上何珍在她家門口瞪雞的時候一樣。
「行了行了,你兩別瞪了。」曲隱推了推何珍讓她趕緊拉車回去,無奈的說道:「再耽誤一會兒天黑了,看小敏回去不說你。」
對於何珍只要提徐敏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這回也不例外,何珍立馬拉著車往前走,「對對對,小敏都該做好飯就等我回去了。」
曲隱措不及防的被餵了一記狗糧,掃了眼板車上還在四處張望似乎在認真記路的人,頓時後悔剛才沒有跟李媽媽買一個會做飯的……也不想著跑的。
她似乎都能看到了早晚那十兩銀子加他這個人插著一對小翅膀從她面前飛走了的場景。
何珍因為有小夫郎在家等著,所以動力十足。托徐敏的福,她們在天黑前就趕回了村子。
到了家門口,曲隱探手把板車上的人抱了起來,他這回倒是沒掙扎。何珍幫她把籃子提了下來,給她開了門才回去的,走之前還不忘瞪了一眼跟母雞一起擠在雞棚里的大紅公雞小紅。
曲隱抱著懷裡的人在屋裡頗為苦惱的站了一會兒。她一向獨居慣了,家裡東西多數都是簡單的一人份,就是在今天出門前她也沒想到會買個人回來。
她覺得現在以他滿身是傷的情況唯一適合放他的地方就是那裡了。
曲隱側身掀開內室的門帘走了進去。她家裡唯一大的就是那張床了,當初她找人做床的時候尺寸被木匠弄錯了,就做了個雙人份的大床,等被木匠送來的時候她想著再翻山送回去改也麻煩,索性就這麼用了。
她心裡只是想著軟和的床會讓懷裡的人舒服暖和一點,並沒有什麼不懷好意的企圖。但是古墨可不這麼覺得。
曲隱剛把他放在床上他就一骨碌的滾到床的最裡面,縮著身子一臉防備的瞪著她。
哼,他就說這個女人買他回來沒安好心。也是,她一個女人願意花十兩銀子買個男人回來,能安什麼好心嗎?還有跟她一起的那個壯女人還說他不會叫-床來著。別以為他不知道那兩個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