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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福氣,嫁給了徐漁。」許牧想了想,忽然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徐漁喜歡你嗎?你生辰時收到的木雕,都是她親手雕刻出來的,每一刀都用了心思。不過她雖是女人,可惜臉皮太薄,不好意思跟你說。」
聽著這話,安清樂低垂的長睫輕輕顫了顫,心底莫名傳來一陣悸動,,悄悄攥緊了手中的衣服。
這一點,他也是今個才知道的。
徐漁若不是心裡有他,哪怕她是個再溫和的人,也不會為他做到今天這步。
許牧覺得蹲的累了,就並肩坐在他旁邊,說道:「徐漁這人挺好,和你性子也合,你會喜歡上她的。看著你倆成親,我真的挺高興。」
提起這種男兒家的事,倒是讓在殿前巧舌如簧的狀元郎笨嘴拙舌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許牧怕陸楓待會兒別喝多了,就趕緊回去找她了。
孫窯看見許牧過來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隨後挑眉看向陸楓,說道:「你們這是玩的新花樣?」
陸楓用酒杯堵住孫窯的嘴,朝許牧伸出手,示意他過來,握住手指將人牽到自己身邊坐下。
徐漁酒量不大,她喝了沒一會兒,就跑過來找陸楓,想讓她幫自己擋酒,可餘光瞥見雙手托著小臉看她的許牧時,到嘴邊的話就拐了拐,抬手將孫窯拉走了,「今晚就靠你了!」
孫窯哼哼,臉上雖是不情不願的表情,腳步卻沒停著,「你們成親,還拉著我去擋酒,就欺負我是個孤家寡人。」
「那,那你等等,等我兒子出生,給你做童養婿好不好?」徐漁歪著頭問她,醉酒的語氣里透出一絲認真。
孫窯立馬嫌棄,捶了她一拳,「白給你養兒子嗎?這活我才不干呢。」
陸楓隱約聽見兩人的說話聲,不由得笑了。等她們走遠了,才問許牧餓不餓,她給他夾菜。
兩人仿佛又回到許牧九歲那年一樣。
那是陸楓第一次在李家吃飯,許牧握不住筷子,就用腳尖踢陸楓,讓她給自己夾菜。
那時候陸楓雖然不怎麼情願,可也餵了他。而現在,許牧只要往她身邊一坐,陸楓就自發問他餓嗎?
如今華燈初上,整個徐府都沐浴在一片紅色的喜慶熱鬧氣氛之中,各個桌子上推杯換盞,聲音嘈雜吵鬧。
許牧窩在陸楓身邊,莫名覺得這些聲音離他很遠,遠到他能聽清陸楓垂眸問他餓不餓時,聲音中帶著的溫柔。
許牧心底某處塌軟,胸口泛著柔意,手肘撐在桌面上,手掌托著小臉歪頭看她,眼裡映著不遠處的紅燈籠,似醉非醉的眸子中仿佛跳躍著些許火光,軟糯的沖陸楓道:「妻主,下輩子你還娶我好不好?」
除了你,沒人願意這麼寵著我了,也沒人能這麼疼著我了。
周圍酒氣飄香,許牧覺得自己都聞的有些醉了,不然今個怎麼突然跟陸楓矯情起來了?
兩輩子年齡加起來都三十歲的人了,許牧說完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亂飄。
陸楓倒是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他怎麼會突然說這個,又像是沒想到他怎麼會這麼問。
抬手捧住許牧的臉,視線和他相對,眸子裡滿是讓許牧沉溺的深情認真,「除了你,我還能娶誰……」
還有誰願意跟她生死相隨?
又有誰能像他這麼傻,沒了她都不願意獨活?
許牧這話聽的高興,整顆心都沉溺在陸楓寵溺深情的眸子中,滿足的彎了眼睛。
他心裡高興,就纏著陸楓,用她的酒杯抿了好幾口酒,一邊吐著舌頭說辣,一邊又探頭喝她的杯中物。
等孫窯一身酒氣過來的時候,許牧已經喝的有些醉了。一張白皙的臉蛋透著緋紅,眼神朦朧帶著水汽,安靜的抱著陸楓的胳膊,嘴裡咿咿呀呀的哼著歡快的調子。
孫窯第一次見到許牧這幅模樣,見他憨態十足,不由得一笑,問陸楓,「蜜餞都醉成這樣了,你們怎麼還不回去?」
陸楓側頭瞥了眼掛在她胳膊上的人,笑了,眼裡一片溫柔寵溺,「他說想再坐一會兒。」
兩人舉杯又喝了一會兒,孫窯聽許牧還在哼曲,就抬手在他朦朧發散的眼睛前晃了晃,問他,「蜜餞,你唱的什麼?」
許牧盯著孫窯的手看了兩眼,嫌棄般的把臉埋在了陸楓的胳膊上,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孫窯覺得有趣,轉頭對陸楓笑道:「你這夫郎挺好,喝醉了就認你自己,換個人他都不樂意。」
陸楓挑眉,語氣里滿滿的炫耀得意,「自然。」
「……」沒想到陸楓話接的這麼自然,孫窯頓時被噎住了喉嚨,端起酒杯猛灌了一杯酒。都欺負她沒夫郎。
又坐了一會兒,陸楓覺得差不多該回去了,再加上許牧聲音越來越小,可能困了,就跟孫窯說了一聲,先走了。
喝醉的許牧聽見陸楓說要回家,才鬆開她的胳膊乖順的站起來。
夜裡有些冷,陸楓將大氅裹在許牧身上,微微彎腰,在他面前蹲下來。許牧熟練的趴在她背上,摟著她的脖子,找個舒服的姿勢趴著。
路上,許牧晃著垂在陸楓身側的小腳,給她哼新學會的曲子。這是她不在的時候,他學來哄蜜糖的。
紀氏在等兩人回來,見許牧竟然喝醉了,不由得說落起陸楓。
陸楓還沒說話呢,她背上的許牧就不樂意了,抬手捂住她的耳朵,皺巴著臉,一副「你不要聽不要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