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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軟道,「也罷,權當我大發慈悲照顧你一夜。」
裴郁卿得逞地楊笑,隨著她去床上歇息。
「殿下,有著涼前兆,一般發發汗就好了。」
「嗯,所以你今夜多蓋兩床被子。」
秦書說著從柜子里多抱了床被褥出來,翻蓋上去。
裴郁卿靠在床頭凝著她,似嘆非嘆道,「要出汗其實也容易的,殿下......」
秦書茫然地望向他,對視良久,她輕眯起眼睛。
「裴郁卿,你方才說的話,最好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
「殿下想的哪個?」
「......」秦書漠然視之,「你想的哪個?」
「哦,臣是想說,多喝些熱水身子就熱了,就更容易出汗。」
他坦蕩地看著她,唇角輕漾笑意,「殿下想的是什麼?不會是......」
秦書把枕頭扔他臉上。
裴郁卿低笑著接住,神色微微認真,「殿下,微臣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如果殿下想,臣自當滿足......」
「我沒想!」
秦書又朝他扔了個枕頭。
他分明故意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惹人想入非非,「是你不三不四!」
裴郁卿眸子無辜清純,「微臣只是想說喝熱水而已......」
秦書拽過他手裡的枕頭重新丟過去,憤然地瞪他一眼,「你最好是!」
第34章 歸去復來兮 (三) 入骨相思。……
立春, 萬物尚閉藏於冬末。
自天色初暗,接連不斷的煙花爆竹便開始綻開夜色,大街小巷漫布著歲月靜好的煙火氣。
靜嘉乘馬車到了上卿府, 剛下了車就遇見悠然而來的葉華年。他一身靛藍色束腰長袍,行步踏風。
「你怎麼也來了?」
靜嘉一如既往地趾高氣昂, 葉華年徑直路過她,「我怎麼不能來。」
他依舊對她如此不敬。
靜嘉小跑到他前邊, 先一步跨進上卿府門檻。
葉華年笑了聲, 對她這份執著的『高貴』甚覺有趣。
那廂秦書房間翻了許久, 都沒找到自己寫的那份手書。
明明記得是放在梳妝匣的,卻怎麼也找不著了,難道是她記錯了?
罷了, 到時再寫一份就是。
秦書隨手簪上銀釵出門去。
還未走近就聽到靜嘉的大嗓門,「你這麼厲害,你除了調戲姑娘還會什麼。」
「調戲姑娘怎麼了,你這樣的姑娘本公子還不樂意調戲。就算我是採花賊,你這朵花擺在我跟前求我采我也不願意。」
「你你你......」
靜嘉氣的結巴, 秦書正好到了院子, 「你們倆上輩子有仇吧?」
「我上輩子一定殺了他!」
葉華年不以為然,「也有可能是你上輩子對本公子愛而不得, 至死也沒得到我, 最後因愛生恨, 這輩子就來克我了。」
「你這個唔——」
秦書抬手捂住靜嘉的嘴巴,轉移話題問葉華年道, 「今天立春,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葉華年悵然地哀嘆,「我本來是去世子府啊, 可被我姐夫趕出來了。」
靜嘉努力從夾縫中和他作對,「三世子做得對,不然誰願意跟你一起唔唔——」
秦書重新捂緊她的嘴巴。
「那咱們一起去街上?今兒應該無人需躲春罷。」
靜嘉悶了兩聲,拽著她的袖子找到說話的機會,「有呀,皇兄,他今年犯太歲呢。所以才沒有跟我一起來。」
秦書恍然笑了笑,「是,我倒是忘了。這麼說起來,看來今天溫大人也得躲春,他們倆的生肖命支皆與今流年太歲相衝。」
「今夜京城可熱鬧了,不能出門怪可惜的。」 葉華年說著朝靜嘉她們身後信步而來的裴郁卿打招呼,「兄長,等你半天了。」
裴郁卿一身明淡象牙色的衣袍,金翼髮釵束墨發,鬢角碎發以細綢編成。編發的綢尾墜著極小的淡藍玉,隨發尾纏落的流蘇隨步輕晃,好比女子巧靈的耳墜,一步一步搖晃。
狹眸深邃淡色,長眉飛斜入鬢。
如此眉眼,一點也不顯他這一身有個不妥之處。陰柔有之,冷情有之。多一分少一分都難好看,可那份難拿捏的分寸,在他身上相稱的格外和諧。
他今天的打扮.........
是極好看的。
從靜嘉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發愣就不難想到,他今夜走在街上會引來多少秋波注目。
裴郁卿有心以貌侍人,委實令人有些難以招架。
莫說靜嘉,葉華年都呆了一瞬。
「兄長......」
他眉間的少年氣幾近葉華年,不知道的當真要以為他們倆年歲相仿。
靜嘉嘴巴微微張著,「裴哥哥如此傾城容貌,身為女子真叫我自愧不如。」
葉華年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嫌棄道,「口水要落下來了。」
靜嘉拍開他的手,「你才流口水,本公主怎麼會如此不雅!」
裴郁卿走近,輕勾了勾唇,看著秦書張開雙臂問,「殿下,可還滿意?」
他大方坦誠,意明自己就是有意而為,以色侍君。他若為女兒身,當是禍國殃民的妖色。
秦書望著他,若有所思地咬了咬手,說話都有些磕巴,「滿...滿意......」
裴郁卿一眼便看到了她發上的銀釵,是他送的那支。
她今夜身穿淡色妝花裙,外披暗金刺繡絲綢罩衣,兩側自然而墜的銀蘇髮飾,偶爾牽絆鬢角兩縷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