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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時,是落花漫漫,靜歲安好,是和裴郁卿不同的。
秦書見他喜歡,也很開心。
「哇,畫的真好。」
靜嘉每回出現似乎都一驚一乍的,她蹦躂著過來,看著溫庭之手上的畫,驚嘆道,「阿姐,這不會是你畫的吧?」
「除了我,還有誰能將溫大人的氣質描繪地如此細緻。」秦書毫不自謙,靜嘉這回沒有和她唱反調,因為畫的確實很好。
她看了看溫庭之,又看看畫,搖頭感慨, 「這簡直是從畫裡走出來的溫大人......不對,簡直是溫大人住進了畫裡......」
「殿下什麼時候也給臣畫一幅。」
裴郁卿不知何時到了這裡,淡聲淡氣地幽幽望著她。
她神神秘秘認認真真準備的禮物,如此用心。未曾給自家夫君畫過,倒是為另一個男人費盡心思。
秦書睇他一眼,「裴卿何時過生辰再來多話。」
靜嘉回頭看向裴郁卿,驚呼一聲,「哎呀!」
她指了指他左邊的衣領,隱現的是明顯醒目的咬痕,「裴哥哥,你的脖子怎麼了!」
裴郁卿挑眉,不動聲色地偏了偏脖子,使得完整的痕跡露出來。他自若地抬手碰了碰那一處,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秦書,「哦,無妨,被殿下咬一口而已。」
溫庭之:......
所以他在顯擺什麼。
靜嘉目瞪口呆,阿姐和裴哥哥的感情還真是好的難以言喻呢......
兩個人在這件事情上都、都勢均力敵......
秦書:............
她默默走到他身邊,牽高他的衣領。
目光及時掃到後頭垂頭喪氣,雙目無光,嘴角還帶著淤青的葉華年。悄然挑眉,揚聲轉移話題, 「葉少爺可還好?」
葉華年仿佛失去了光芒,悶聲中帶著無比複雜的情緒,「嫂嫂恕罪。」
秦書低頭輕輕揉了揉鼻子,忍住笑意。
「咳,赦免你。」
靜嘉沒見過他,不認識這個鼻青臉腫的少年,聽他的稱呼倒是有些興趣,「你是......世子妃的弟弟?」
裴哥哥沒有兄弟姐妹,聽說世子妃倒是有個弟弟。世子妃喊裴哥哥兄長,他又喊阿姐嫂嫂。
葉華年不認識靜嘉,但瞧她裝扮模樣,不是高門千金就是公主沒跑。
他懶洋洋地看她一眼,「關你何事。」
「你......」除了秦書,這世上竟還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靜嘉臭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大膽!什麼態度,敢對本公主這樣說話!」
葉華年挑著眉梢,「喔,原來是公主。」
他環臂靠著廊道木柱,毫不收斂,「怪不得說話都讓人討厭。」
這些公主和千金小姐什麼的,大多都是有些讓人嬌氣的。好不容易遇到個順眼的,還他大爺的是自己嫂嫂。
葉華年現在很不爽。
順帶把氣都嗆在了靜嘉身上。
靜嘉簡直要氣死了,她那樣溫柔的問了一句,他只要回答是不是就好了,幹什麼要說她討厭。
「你、你敢說本公主討厭!你才討厭,你全家都討厭!」
「是阿,我全家都討厭。三世子是皇族,公主也是皇族,說來說去,還不是你最讓人討厭。」
「你你......混蛋!本公主要摘了你的腦袋!」
靜嘉氣極,葉華年朝她笑了笑,笑容無比欠揍,他漫不經心地嘆了口氣,「那草民可真是惶恐難安,太可怕了,嚇得我魂都飛了。」
靜嘉在原地氣的打轉,她在角落撿了一塊磚塊大的石頭,舉著朝他衝過去。
「我殺了你!」
葉華年掃到她手上的石頭驀然睜大眼睛,脫口而出,「我去你大爺!」
這死丫頭是哪門子的公主!
他轉身就跑,靜嘉舉著石頭窮追不捨。
留下秦書三人,目光隨著他們遠去。
「他倆這是頭一回見面吧?」
秦書琢磨不透地問了一句。
裴郁卿嗯了一聲,「以前從沒見過。」
溫庭之默了片刻開口道,「他們可能,天生相剋。」
*
秦書送給溫庭之的那幅畫,送之前從未沒料到裴郁卿會死死揪住不放。
她甚至幾次被他煩的想要找溫庭之要回來。
她有一回真心實意誇他一句字寫得好,就被他涼涼嘲了回來,他說:哪比得上溫大人。
還有那時在起雲台說罰他抄一百遍《女戒》,不過隨口一提,誰知道他還真抄了。
秦書望著眼前整整齊齊的一摞手抄字本,沉吟許久。
更令人驚嘆的是除了《女戒》,還有一百五十張『三從四德』四個大字。
秦書忽然慶幸自己說的不是三從四德的內容,還好僅僅是這四個字而已。
她撿起來翻了翻,痛心疾首地抬頭看著他。
「裴卿,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裴郁卿是來等著挨夸的,誰知道被她好一通批評。
「堂堂上卿大人,一腔過人的才華謀略,一雙執筆繪天下的手。是用來抄這些東西的嗎?這若是傳出去,像什麼樣子,你教天下人如何看你。」
秦書嚴厲地教訓了他,裴郁卿目光弱憐,靜靜望著她。
「是殿下讓我抄,我才抄的。」
「......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你不知道嗎。」
「殿下的話都是該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