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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郁卿驀然頓了頓,抬手輕理了理她額角的碎發,「臣是說,殿下太漂亮了。」
他說著認真望著她,「殿下,你方才看臣那一眼,微臣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秦書不想搭理他,包紮完就丟開他的手。
她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隨後坐直身子看著他,認真問,「我真的好看嗎?」
她靠過來靠的近,裴郁卿輕輕往前一湊就親到了她,「好看。」
秦書用力拍了下桌子,目光如炬。
裴大人收斂距離,指腹輕拭了拭唇角,認真回答,「好看。」
秦書沉吟片刻,暗自思量著什麼。
裴郁卿正欲和殿下培養培養感情,轉廊處靜嘉的大嗓門漸近而來。
她似乎遇到了什麼令她生氣的事情,火急火燎,走路帶風。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靜嘉一過來就倒了杯茶喝個見底,喝完又倒了一杯繼續喊,「氣死我了!」
「怎麼了。」秦書稀奇地瞧著她,能把她氣成這樣,十有八九是葉華年吧。
「葉華年,葉華年是王八蛋!」靜嘉憤憤地坐到一邊的椅子上,控訴他的罪行,「你知道嗎阿姐,我竟然撞見他、他和其他公子哥一塊去樓子裡喝花酒!」
「更可惡的是他說我沒有那個什麼樓里的頭牌姑娘漂亮,本公主雍容華貴高高在上,他竟然說我不漂亮!」
「他、他還說沒有人願意娶我,沒有人喜歡我這樣的!」
靜嘉一口氣不帶停地怒斥葉華年的種種罪行,說完深呼吸了兩下,瞧見秦書和裴郁卿沒有一點兒反應,「你們怎麼不生氣呀!」
秦書喔了一聲,「他太過分了。」
「嗯,罪無可恕。」裴郁卿附和。
面對如此敷衍,靜嘉語塞。
他們兩個好過分。
真是夫妻一對,一丘之貉!
靜嘉顧自坐在凳子上生悶氣,秦書疑惑地托腮看她。
「請問雍容華貴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您在氣什麼呢?」
「我!」靜嘉頓住,轉著眼珠子想了想,「他喝花酒!」
「噢,所以你是因為他喝花酒生氣。」秦書瞅著她,漫不經心道,「可是葉華年喝花酒,跟你有什麼關係?」
「......」
靜嘉愕然一瞬,莫名心虛起來。
「他......他......」
「他說你不漂亮,沒人喜歡你。他說了又不算,你罵回去就是了。」秦書似笑非笑地望她, 「管他說什麼,反正你又不喜歡他。」
「我當然不喜歡他!」
靜嘉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站起來,語無倫次地辯解,「我...我怎麼會喜歡他,他那樣的臭紈絝,我......本公主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喜歡他!」
秦書裝模作樣哦了聲,靜嘉剛說完,葉華年便從庭門悠悠晃了過來,懶洋洋地聲音一聽就讓人生氣,「那可真是多謝小公主不嫁之恩。」
靜嘉睜大眼睛看向他,更心虛的厲害,「你幹什麼偷聽人家說話!」
「誰偷聽了,本公子光明正大走過來,就聽到某位小公主說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我。」
靜嘉側目怒嗔他一眼,「你不是在喝花酒嗎,來這裡做什麼。」
「自然是怕有些小公主胡亂冤枉本公子的清白。」葉華年說著隨手端起桌上盛著茶水的杯子喝了口茶。
靜嘉愣了一瞬喊道,「那是我喝茶的杯子!」
「噗——」
葉華年一口未咽下的茶水盡數噴了出來,靜嘉抬袖擋住臉,袖子上都被淋濕了一些。
「葉華年!」
「咳咳咳——」
葉華年咳得直不起腰,耳朵都紅了。
他惱羞成怒地皺眉教訓她,「你不早說!」
「我......誰叫你拿起來就喝的!」
「你不喝倒出來做什麼!」
「那你自己不會倒一杯嗎!」
「有現成的誰還去倒啊!」
「你無恥!」
「你以為小爺願意喝你喝過的杯子嗎!」
葉華年說著拿袖子擦了擦嘴巴,頗嫌棄的模樣。
靜嘉怒不可遏地推他,「我還沒嫌棄你呢!」
兩個大嗓門吵的不可開交。
裴郁卿按了按眉心,虛弱地撐著額角,「殿下,微臣頭疼。」
秦書隨口應了一聲,興致勃勃地看著靜嘉和葉華年又吵又打。
裴郁卿幽然嘆氣,這兩個討人嫌的傢伙去哪裡吵不行,非跑他上卿府做什麼。
他倆是快成了。
他和殿下就快要完了。
上正廳有三階石階,靜嘉一邊和葉華年吵一邊和他相互推搡打架,葉華年注意著躲開,退至階下。
靜嘉沒注意腳下,一腳踩空直直栽了下去。
秦書微驚,下意識起身想過去扶她。
葉華年見她跌扑過來,來不及反應,伸手就摟住了她的腰接住了她。
這三階台階的高度頗離譜,離譜到她栽下去,葉華年正面接住她,高度正好四目相對,唇瓣相接。
秦書站在原地,悄然吸了口氣,揚眉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裴郁卿頭疼地撐著腦袋,恰好也挑著眉一瞬不落地完整看到了一切。
靜嘉怔愣半晌,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底只剩驚愕,眸汪一盈潤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