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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問。」
他欲言又止了一番,清了清嗓子,「就是......咳,靜嘉最近好像都不太搭理我,可我也沒得罪她。」
秦書見怪不怪,「你得罪她得罪的還少嗎。」
「可吵架歸吵架,她也沒不理我。」葉華年百思不得其解,「你說這是為什麼?」
「我哪知道為什麼。」
葉華年不滿意她敷衍的態度,「嘖。」
秦書瞧了瞧他,認真了點,「那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理你的?」
葉華年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那天她問我會不會參加兩試吧。」
「你怎麼說的。」
「不參加。」
文武兩試最後的結果不僅是擇駙馬那麼簡單,這點他很清楚。
秦書嘆了口氣,「這你還不明白她為什麼不理你嗎?」
葉華年搖了搖頭,也嘆了口氣,「女人心海底針,本公子真是一點也摸不透。」
「別說你,我也摸不透。」
小侯爺不知道何時也到了他們身邊,自然而然地加入,「那聖人,子不都曰了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裴郁卿走過來道,「小侯爺,這句話可不是你理解的這個意思。」
葉華年嗤笑,「讓你平日裡多讀點書,別出去給我丟人。」
魏淮不明所以,不恥下問,「喔?那這話是何意?」
秦書簡單解釋道,「這裡的『女子』,並不是泛指所有『女子』,而是指『人主』所寵幸的『臣妾『、身邊人。小人,也不是單指『非君子『的人。」
裴郁卿道,「所以『女子與小人『,指的是恃寵者與未修身者,並不單意所有女子和所有滿腔陰私的小人。」
「聖人呢,是不會泛泛貶低的。」
葉華年接了一句。
他們一人一句,魏淮倒是大抵能聽明白。
他十分詫異地收起摺扇,「怎麼回事,只有我這般沒有文識嗎?」
連葉華年都比他強。
小侯爺自省吾身地哀息,「慚愧慚愧,身為不同流俗的紈絝,從明天開始,我必須要好好念書了。」
葉華年正欲誇他一句孺子可教,便聽他又道,「這樣勾搭起小妹妹來,也比較得心應手。」
第40章 風雨淅瀝 (一) 我讓你別欺負她。……
靜嘉公主擇駙馬的事宜, 已經開始操辦。
陛下親自把關,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靜嘉不得不放棄抵抗,任由父皇給自己挑夫婿。
這大抵是今年的第一件大事。
「查的怎麼樣。」
「回殿下, 靜嘉公主倒是沒有心儀的人,不過和葉家少爺走的比較近。」
盧堯說完, 太子殿下思索著眯了眯眼睛, 「葉家少爺, 三世子妃的弟弟?」
「是。」
盧堯問, 「殿下, 可要殺了他?」
「不用。」納蘭楮睇他一眼,「你除了殺人還能想點別的嗎,葉家少爺無足輕重, 況且他也不在名冊里。」
「對了,雲溫儀身邊那個小宮女......」
「殿下放心,已經處理了。」
「嗯。」
納蘭楮漫然應聲,站在窗台往玉缸里撒魚糧。
這是從東宮華清池裡邊抓來的,殿下想餵魚, 但是不想走動。於是派人抓幾條魚養在玉質九龍缸裡頭, 令自己可以在寢殿餵魚玩。
「這一回,孤還真是沒算到孤那好妹妹蕙質蘭心鍾靈毓秀。」納蘭楮隨手摘了片手邊盆景里的葉子, 投餵魚兒。
「一手無辜賣慘,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孤都險些心疼她了。」
他嗓音不走心地散漫,盧堯現在已經習慣了殿下的陰陽怪氣, 知道他說的是反話。
他最初跟著殿下時,常常分不清殿下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反話,每每附和, 都給殿下的怒意火上澆油,成了太子殿下泄氣的活靶子。
魚兒不吃葉子,真是掃興。
納蘭楮隨手丟掉,將手中的魚糧盡數撒進魚缸,「不過她倒是提醒孤了,父皇的心結並不等同於純粹的恨意。孤的好妹妹在一天,就時刻在動搖父皇的心。」
「可要屬下除了令珩公主?」
太子殿下撩了一把水灑在他臉上。
盧堯沉默,抬手抹了把臉。
看來是他說錯了。
盧堯識時務地轉移話題,
「殿下,靜嘉公主擇駙馬之事,要如何辦?」
納蘭楮拿帕子擦乾淨手,吩咐道,「你助蘇暨入終場。」
像蘇家這般複雜的世族,內里可謂各為其主互不相涉。
蘇大人忠上卿,卻不礙他子侄世兄攀太子。
「是。」
盧堯停了片刻接著問道,「殿下,那文試......」
「文試自有他法,那都是讀書人的事情,孤自然不會蠢到讓你去助他文試。」
盧堯塞語,但還是倔強地回了一句,「殿下,屬下也還是有些文識的。」
雖然說最擅長的是殺人,但說起來他也算是一個有內涵的殺手。
太子殿下望向他,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聲,「你是在同孤炫耀嗎。」
「......」
*
上卿府
書房
秦書展開司音寫的信紙,不多不少的幾句話,簡述了她這麼久所查到的關於梅伯伯養子的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