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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欲催——」
陳音希再次拉近距離,一抖手腕,在靈力銃之下,劍意直朝禰臨襲去!
她的出劍角度刁鑽,禰臨忙於書寫,緊急規避終究是晚了一拍,陳音希的長劍由上至下,直接削去了禰臨的發冠!
平日禰家公子本就放浪形骸,如此發冠落地,烏髮直接散落下來。
「有那麼幾分狂士風範了。」陳音希揶揄。
但禰臨不說話,只是繼續寫。
「——甲光向日——」
陳音希接著出劍,他以摺扇抵擋。
「——金鱗開。」
狼毫最後一筆草書收尾。
觀戰的陳茵兮大驚失色:「糟糕!」
陸青雲深深吸了口氣:禰臨寫完,證明勝負已定。
論劍台上,陳音希直接被一股近乎狂風般的靈力流掀至角落。
若非她以右腿發力,穩住身形,這一下恐怕就要被掀翻至論劍台下了。
【警告:偵測到在途的強力打擊。】
媽的,用你提醒嗎!
陳音希抬起頭,看向遠處禰臨。
俊俏白衣公子,烏髮披肩、衣襟大開,一手狂草逐漸於他面前消失。台上僅有二人,但所有人都能看到論劍台上陰雲升騰翻滾,仿佛無數刀光劍影、馬蹄戰車徐徐閃現。
站在陳音希對面的,依舊只是禰臨一人,但他的背後,卻像是有萬馬千軍!
剎那間,哪怕不看、不聽輔助模塊的腎上腺素飆升預警,陳音希也能感覺到她心底開始寒戰。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人面對一整隻訓練有素的軍隊。
在真正的戰爭中,她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會輸的。
會輸的!
陳音希義腿的靈泵猛然運轉,她一踩右腳,小腿直接陷入論劍台的地板中。
倚靠如此,她才堪堪能在威壓之中依舊挺立。
肅殺的戰場氣息壓的她幾乎不能呼吸,更遑論維持靈力自由運轉。陳音希的經脈本就運行不通暢,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媽的,陳音希猛然握緊手中武器。
怎麼就會輸了?!
與此同時,蓬萊下城,周良和林青囊坐在投影前,同樣看著陳音希一人抵擋禰臨千軍的場面。
察覺到畫面中的姑娘攥緊武器,周良失笑出聲。
「這是要……」
林青囊訝然:「她要強行運轉靈力,這對經脈會有損耗!」
「博者輸錢欲盡,乃罄所有出之,謂之孤注*,」書生誦道,「一擲百萬,不死則生……或者換個陳道友的說法。」
「什麼說法?」
林青囊轉頭,看到周良側臥於蒲團之後,落拓書生手持酒盅,一雙丹鳳雙眼在酒精的作用下醉意朦朧。
他眨了眨含著水光的眼睛,緊盯著投影中陳音希的身形不放,似是思索,似是焦灼,最終萬般情緒化為朗聲一笑。
周良撩起袖子,對著投影中的身形舉起酒杯:「去他媽的。」
第30章 現場升級。
30
論劍台上只有兩人, 可陳音希卻體會到了一人與千軍對峙的壓迫感。
儘管她有原身的記憶,也在穿越之後在模擬環境和現實中與人切磋過。但眼下的情況與過往截然不同。
凜冽殺氣幾乎化為現實存在的寒霜,在空氣中醞釀升騰;靈力製造的沙場假象幾乎為真, 凝固的肅殺之氣壓迫的陳音希喘不過氣來。在呼與吸之間,她甚至能隱隱聽到甲士戰馬的低語與馬嘯, 能看得見烏黑鎧甲與閃著冷光的刀()槍()劍()戟。
這便是儒修的能力——帶來威壓的不是禰臨,而是他寫下的詩句承載著的千萬年歷史的力量。
真正的戰爭場面, 令在場之人, 令觀看比試的人, 無不膽寒。
直面這股壓迫的陳音希,更是不得不用劍撐起身體。
【警告:腎上腺素標準達到臨界值。】
【警告:對方採用靈力壓制, 請用戶謹慎行事。】
「認輸吧。」
禰臨站在那股靈壓之中, 白衣飄飄,長發無風自動。
他遙遙開口:「沙場上無情論死生,但論劍台上只看輸贏,犯不著。」
陳音希咬緊牙關,試圖催動體內靈力。
她剛剛一動, 眼前的數值模塊就再次跳出警告彈窗。
【警告:經脈運轉錯誤。】
陳音希:「……」
靠!關鍵時刻,能不能不要這麼掉鏈子?!
禰臨再次開口:「認輸吧!」
【警告:經脈運轉錯誤。】
陳音希:「我不!」
禰臨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再次抬起右手,狼毫一揮:「去!」
下一刻,論劍台上的「戰場」,動了起來。
仿佛有從幽冥地府歸來的千名甲士,齊齊朝著陳音希直直襲來!
媽的。
陳音希第三次試圖催動靈力, 並且煩不勝煩地關掉在視野中不斷閃爍跳出的警告彈窗。眼見著「敵軍」到來,她從地面拿起佩劍,右腿微屈, 壓低重心。
禰臨兩次寫詩,一次抵擋,一次攻擊,雖然效果很強、威力巨大,但準備時間非常之長,他得能寫完才能發揮效果。
本質上就是個法師嘛,法術越厲害,吟唱時間越久。
說到底不是過是靈力攻擊罷了。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