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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不過三四個月大的小狗立刻丟下周良,朝著陳音希撒丫子狂奔:「乾娘!!!!」
周良微怔,循著聲音看過去。
看到陳音希一把抄起陳玄覽,雙臂完好、全須全尾的正常模樣,書生頓時放下心來。
「陳道友。」
他笑著招呼道:「恢復的如何?」
陳音希:「都修好了。」
周良:「好。」
而後他不等陳音希發問,就直接出言:「假骰子的數據傳到靈網,全中原為止震動。子黎公子親自出面宣布,今年的除夕賽名次作廢,年後重賽。」
行吧。
抓住仇人的把柄不說,還不用出獎金,好事都讓嬴子黎占了。
周良又補充一句:「嬴二……眼下生死不明。」
陳音希冷哼一聲。
熱能匕首都切斷氣管了,等到的竟然還不是他的死訊。
這句生死不明就很值得玩味——按照遊戲或者小說劇情走,這就是後續還有劇情。
算了,手下敗將而已,不足掛齒。
陳音希承認自己夠莽夠飄。但越級打本還打了個慘勝,飄一下也沒什麼吧?
「有地方坐沒有,」陳音希晃了晃手中的酒壺,「不說他了,先喝點。」
「問小生何處喝酒,那你可問對人了,」周良也不客氣,「陳道友,請。」
…………
……
天市山背陰處,常年積雪,山峰陡峭,幾乎找不到落腳的位置。
偏偏這般險峻之地,也能讓周良尋覓到安安穩穩坐下喝酒、觀賞美酒的位置。
陳音希看著他手腳麻利地掃去石頭上的雪,放下兩個蒲團,而從僅能容下三人大小的懸崖邊望過去,是綿延不絕的宏偉山峰,還有晴日之下碧藍的天空。
換做是文人詩匠,非得當場創作,抒發豪情不可。
但現在陳音希只想喝酒。
她坐到蒲團上,拿起一個酒碗:「行啊你,周良,沒看出來。」
周良:「嗯?」
陳音希:「從蓬萊到咸雍,原來我認識的最強二代是你。」
周良倒是也不害臊,接過陳音希遞來的酒碗,樂呵呵地坐下。
「不過借借家母的名頭,算不得什麼,」他謙虛道,「過獎過獎。」
「你媽是周姜,你還好意思說你沒錢回家?!」
「……」
周良乾笑幾聲。
「是不想回家吧。」
「確實如此。」
書生把酒碗送到嘴邊,抿了一口,而後不知是嘗到美酒滿足,還是聽到這番話而感慨,只是一聲嘆息:「還是陳道友懂我。」
說完,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
陳音希又從酒壺分了一點給他。
別說,陳音希倒是真的能理解,她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藏起來看小黃()書被親媽抓了個正著吧。」
周良一口酒嗆進嗓子裡。
她說的可是心裡話。
周姜一人支撐一城,她是汴城的靈脈,也可以說,她就是汴城。
汴城上下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周姜的眼睛,這城市可以說連監控系統都能省去。
試想一下,換做其他人,從小到大不論在家,還是出去玩,衣食住行、行為舉止,沒有一樣能瞞得過母親,她連你讀私塾時一節課偷瞄暗戀對象幾眼都清楚。
這也太恐怖了吧!
陳音希拍了拍他的肩膀,頗為同情道:「尋常小子,黃()書藏在臥室里,和長輩鬥智鬥勇,也逃不過這間臥室。你就不一樣了,就算藏到汴城下水道你媽都能知道,這換我我也要離家出走。」
周良擦了擦嘴,哭笑不得:「道理是這個道理,陳道友能別講的那麼……呃……」
陳音希:「你沒藏過黃()書?」
周良:「算了。」
難道還真要和對方討論一下藏書的細節麼!
他看著碗中清冽液體,無奈承認:「這確實是我不回去的原因之一。」
陳音希:「原因之二呢?」
周良:「原因之二……不提也罷。」
落拓書生語畢抬頭,望向遼闊山川。
平日裡周良總是好脾氣、笑呵呵的溫順模樣,如今感慨爬上白淨面皮,俊俏的面容中倒是浮現出幾分滄桑。他隨意往蒲團後一靠,拿著酒碗,丹鳳雙眼眼波流轉,似醉似醒,歷史書上的記載的那些高潔名士,怕是也不過如此。
「這些年走南闖北,長了不少見識,結交了不少朋友,落了個求人先求鬼谷周良的名號,也不虧。」他說。
嗯,這倒是。
主要是周良長得好看,還是那種讓人信服覺得他有主意的好看,這完全是自帶社交天賦了,人脈廣也正常。
「我真的很好奇你爹什麼模樣,」她不禁跟著感慨,「得是何等人物,才能入周姜的眼?」
「呃。」
未料到陳音希話語落地,周良的臉微微一紅:「我沒爹。」
陳音希:「啊?」
周良晃了晃酒碗:「也、也不奇怪!母親從汴城基因庫篩了一下,找了個年齡合適卻又英年早逝的青年,又取了自己的基因,往培養艙一丟,交給人工智慧照顧就好。我這也是正常懷胎十月,正常模擬分娩順產嘛。」
陳音希:「……」
倒也是,都腦後插管時代了,沒道理還要活體妊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