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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吉祥明大師,法號「不退」,是羅漢殿的主持。符合言情小說設定,是個美貌大和尚。小說中期有個除妖副本出場,是難得沒有喜歡上陳茵兮的人。
但即使沒喜歡,吉祥明大師仍然欠了陳茵兮一個大大的人情,說今後必還。
後續他到底還沒還、怎麼還,陳音希就不知道了,因為她沒看完小說。
理論上來講,這位吉祥明大師是所有出場角色中最沒有黑點的一位了。然而禰臨依舊不放在眼裡,哪怕明知佛修來自羅漢殿,他還是滿不在乎的囂張嘴臉:「一介禿驢王八蛋,算什麼狗屁天才?」
「你!!!」
佛修萬萬沒想到,禰臨對著自己竟然直接出言不敬。
他當即大怒,拍了桌子。
武僧手重,一掌下去,辯席上的方桌當即裂成兩段!
然而禰臨依然形象全無地癱在蒲團上,全然無所畏懼,嘲諷道:「辯席之上,你想動手不成?」
佛修只得強忍怒火:「既天下之人都不是天才,難道你這種出身大家、仗著家底殷實才出名的,算是天才?華貴衣衫裹著惡臭皮肉,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禰臨不氣反笑。
狂放書生甚至拍手叫好,他一邊鼓掌,一邊從辯席上站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出家人不打誑語,」禰臨大笑著說,「你沒見過我脫衣服的模樣,怎麼能說我是惡臭皮肉?來來來,我今天就給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長著惡臭皮肉!」
說著禰臨直接解開了長褲腰繩。
佛修氣得夠嗆:「禰臨,你好生不要臉!」
武僧一個轉身,伸手就要拿身畔禪杖!
然而就在他的右手觸及禪杖之前,只聽「叮」一聲響,一道劍氣從辯席上方的陰影中射出,徑直彈開了佛修的手。
「這位僧人。」
蒼老的聲音傳來:「辯席之間只動口不動手,既你想動手,就判你輸了。」
佛修:「……」
連藏覆閣閣主都這麼說,武僧也就不好發作。
他只能雙手合十,對著飛來劍氣的方向低頭鞠躬:「是小僧著相,謝閣主提點。」
蒼老的聲音沒有回應,而是對著眾人說:「還有誰打算挑戰這位儒生?」
這是個好機會啊!
孔樂安問周良:「你不去?」
周良搖了搖頭。
孔樂安:「罵不過?」
「非也,要說正經辯論,」他煞有介事,「倒也不是辯不過禰臨,只是……」
周良扭頭看向陳音希。
「我倒覺得,陳道友勝算更大一些。」他笑著說。
平日裡陳音希對待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要麼就是滿不在乎,要麼就是快樂吃瓜。然而此時此刻的她,那叫一個雙眼放光、躍躍欲試,等周良這麼一說,陳音希也不客氣了,乾脆一個鷂子翻身,跳上了辯席。
她也不管禰臨什麼反應,直接往對面蒲團上大大咧咧一坐,姿態極盡囂張。
「來,脫。」
陳音希對著褲腰帶解了一半的禰臨開口。
「我去雲鶯館還得花錢呢,這免費賞鳥為何不看,」她無賴道,「脫下來讓姑奶奶我看看你大不大。」
孔樂安不忍直視地捂住臉。
第22章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22
俗話說的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禰臨明擺著是吵架老手,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武僧姿態端的高, 他就耍起了無賴,然而陳音希一上台, 那模樣比他還流氓,禰臨當即冷笑出聲, 重新把褲腰帶慢條斯理地繫上。
甚至是系完褲腰帶後, 書生還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衣領大開的外袍上, 那並不存在的灰塵。
這架勢,好像陳音希上台與之辯論, 就髒了他的衣衫。
禰臨重新坐回蒲團上。
「雲鶯館那種地方, 」禰臨不屑一顧,「殘花敗柳、庸脂俗粉,也配與我相提並論?就憑你去過雲鶯館,也不配看我這褲子下面究竟有什麼。」
換了對手,辯席場景重新刷新, 武僧擊碎的方桌完好地出現在二人面前,上面還擺著嶄新的茶杯茶壺。
面對挑釁,陳音希卻看也不看禰臨:「哦。」
她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原來汴城禰家的獨苗,吃平民的用平民的,卻歧視廣大勞動群眾,」陳音希說, 「早說啊,我要是知道你就是個依靠搜刮民脂民膏吃喝玩樂,沒事到處和人吵架的畜生, 我也就不上台和你辯論了。」
「我歧視雲鶯館,」禰臨冷笑反問,「就是歧視平民了?」
「雲鶯館可是蓬萊下城最受歡迎的煙花地,可不就是平民最喜歡的地方麼。」
「此言大謬!」
禰臨一拍桌子,一改剛剛頑劣模樣,義正言辭地大罵道:「去雲鶯館的,又有幾個良民?唯獨你這種地痞流氓,搶了平民的財產,才會去那種煙花柳巷!好個不要臉的東西,與你同坐一席,是在侮辱我!」
陳音希面無表情地歪了歪頭。
她端起茶杯:「哦,所以汴城禰家歧視義體人。」
禰臨:「……」
就算是經驗豐富地吵架高手,也被陳音希這突如其來的大帽子扣暈了。
顯然禰臨沒跟上陳音希的思路,他擰起眉頭:「這與義體人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