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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慕詩也爬起來,片刻後一陣山風吹過,她感覺到自己臉上手上涼颼颼濕漉漉的不知道粘上了什麼。
於是她疑惑地嘟囔:「咦,什麼東西……」
她下意識地抬手朝著自己的鼻子底下送去,想要聞聞是壓到了什麼果子產生的汁液,還是這麼早就下露水了。
「不要!」蕭勉看到她的動作,端肅的表情開裂,驚慌地喊出聲,同時抬手在她的肩頸處狠狠一劈,在冷慕詩嗅到手上水跡之前,把她給劈昏了過去。
月下山溝溝里,少年仙君面色紅得幾欲滴血。
第2章 謝謝蕭哥哥……
冷慕詩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搖晃的馬車裡面,她很確定蕭勉氣急敗壞之下攻擊了她,力氣用得還很大,她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摸自己的脖子。
還好還好,她腦袋和脖子還連在一起。
就是後頸酸痛,冷慕詩哼哼唧唧地睜開眼睛,身邊坐著的是她的庶妹冷天音。
冷天音低頭正在縫什麼東西,纖柔的指尖捏著一枚針,正借著馬車小車窗的縫隙照進來的光亮,十分細緻地穿針拉線。
冷天音從小就是個死人臉,明明是個庶女,還總要在她的面前擺一副清高孤傲的樣子。
冷慕詩用半個眼珠子都看不上她,當然也死不承認她比自己長的好看這件事,煩死了她整天一副上墳燒紙的表情,此刻她卻神色難得的柔和,低頭湊近手裡的物件,脖頸低垂形成一截細白的脆弱的脖子,認真非常。
冷慕詩撐著手臂坐起來,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蕭勉的腰封。
嚯!
怪不得。
冷慕詩推開了小窗子,眯著眼睛朝著外面看,艷陽高照道路平坦,這是哪裡她不知道,但她看到了三位身著白色長袍的少年仙君,正在前面打馬前行,她竟昏死了一夜加半天,這應當是第二天正午了。
她的眼睛鎖定住了其中一位腰上還纏著柳枝的少年仙君的背影,在三人當中,他顯得脊背尤為挺拔一些,連騎馬都是端端正正一絲不苟的兩腳塞在腳蹬裡面。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男主角蕭勉,還真是和她的死人臉妹妹如出一轍的讓人索然無味。
怪不得是一對,一對鐵樹撞一塊開花去吧!
無聲地呲了下牙,冷慕詩摸著自己的脖子,嘟囔道:「下手還真狠,不就扯斷你一條腰封麼……」
她關上馬車小車窗,側頭看向已經縫好了腰封的冷天音,她表情露出些許輕鬆,抿了抿嘴唇,掀開馬車車簾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那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看得冷慕詩起了一身的小疙瘩。
狗男女。
噎人。
正這時候,馬車停了,外面有人說:「前面山上有山澗,在這裡稍作休息吧。」
車子停了,冷天音抓著腰封正要下車,突然冷慕詩感覺到了儲物袋裡面一熱,接著她聽到了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傳音——下面劇情,搶腰封,送給蕭勉,說是你縫的。
要死哦!
多損啊!
冷慕詩心裡罵著,手卻很快,掀開車簾先冷天音一步跳下車,順手就扯過了她手中剛剛縫好的腰封。
等到冷天音反應過來張了張嘴,冷慕詩已經拿著腰封跑遠了。
跳下車之後,冷慕詩直接朝著正上山的蕭勉的方向跑,邊跑邊捂著嘴小聲問:「我怎麼記得話本子裡沒有這段劇情啊……」
儲物袋裡面石頭模樣的書中法則沒有馬上回答她,等到她截住了蕭勉的去路,氣喘吁吁地把腰封在蕭勉面前晃悠的時候,才說——劇情裡面你要不惜一切代價,不擇一切手段地對蕭勉示好。
冷慕詩撇了撇嘴,行吧,誰讓她是個促進男女主角感情戲的惡毒女配呢。
她把手伸到蕭勉的面前,強行讓自己進入狀態,學著冷天音方才那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扯著嗓子對瞪著眼睛後退了一步,似乎對她的攔路驚恐異常的蕭勉說:「給你腰封,昨晚真是對不住,是我一激動太粗暴了,我已經親手給你縫好啦,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蕭哥哥。」
蕭勉還沒說話,距離兩人不遠處,正準備上山去山澗取水的兩個仙君聞言卻笑了。
這兩個人是蕭勉的師兄,昨夜蕭勉抱著昏死的冷慕詩回來,腰封還撕裂了,師兄們本來就誤會他,現如今冷慕詩這樣說話,誤會只會更深。
蕭勉並非擅長辯解之人,羞臊得耳根赤紅,慣常肅正持重的表情繃不住了,羞惱道:「休要胡說!」
兩個師兄邊笑著邊上山去了,不臊蕭勉,可是蕭勉卻連脖子卻紅透了,他看著冷慕詩像是在看什麼洪水猛獸,腰封上面對他尤其重要的儲物扣已經被他取下來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沒有馬上去接腰封,而是蹙眉道:「腰封怎麼會在你手裡?」
美人就是美人,蹙眉也好看。
冷慕詩站在上坡,和站在下坡的蕭勉平視,陽光順著斑駁的樹影灑下來,被風一吹,在蕭勉的身上流動,讓他這張臉一下子就從不似凡人給拉到了人間,卻更讓人看了心神搖曳。
只可惜這是旁人的小點心,不是她的。
冷慕詩看了眼蕭勉身後,正猶猶豫豫地朝著他們走過來的冷天音,心中無奈道了一聲南無阿彌陀佛造孽啊!
然後她開口說,「當然在我手上,不然呢?難不成蕭哥哥還指望是我妹妹給你縫的嗎?她可是從不碰陌生男子的東西,甚至不會多看男子一眼,若是給蕭哥哥縫了這腰封,那不是玷污了閨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