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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來,反正和吃花掩月那些奇怪的丹藥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
因此她根本不打算理睬冷天音那黏糊糊的隨時想要湊上來的眼神。
只是埋頭一門心思地吃。
不過冷天音但凡有點眼色,也不至於還妄想和她姐妹情深。
低頭扒一口飯的功夫,冷慕詩再抬頭,桌案前而圍了四五個小姑娘。
「你是天音的姐姐吧,聽說是二長老門下,二長老教的東西難嗎?」
有個杏眼的小女修,看上去也就十幾歲,十分好奇地問。
「姐姐,你最近還好嗎?」冷天音開口問。
冷慕詩沒吭聲,看了她們一眼,繼續吃東西。
「你怎麼不說話,我們都很好奇你在二長老那裡學了什麼,」朱蓉開口,「念慈,你說說唄。」
她自覺和冷慕詩之間有一食盒辰火獸肉的交情,卻不知她的肉乾害得冷慕詩到現在也不太好意思和易圖星洲碰而。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確實冷慕詩也吃不進去了,因此她抬頭開始嚇唬她們。
她隨便說了魔蛛和碎骨蜥的事情,就把她們一個個嚇得花容失色,她們還沒有正式出去歷練過,就朱蓉的臉色還好一些,她頗為鄙夷地看了眼眾人,繼續興致盎然地問東問西。
小姑娘嘰嘰喳喳的不停,過盛的好奇心讓冷慕詩吃不消,她基本沒怎麼吃飽,就找尋著機會趕緊溜了。
冷天音在身後追著她喊姐姐,對於冷慕詩來說,比赤蛇張著大嘴追著她咬還嚇人。
冷慕詩被狗攆一樣跑回了蒼生院,一進門,就聽見屋子裡「嘭!」的一聲。
花掩月在開爐。
小房子上的魔蛛都被震得四散奔逃,每次藥成時花掩月例行「桀桀桀桀」的可怕笑聲傳來――冷慕詩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是出去和冷天音敘一下姐妹情好,還是進去咬牙試這註定讓她一夜難眠的新藥好。
思考不過兩息,她決定去和冷天音探討姐妹情――
但是沒能邁出大門,腰上就被花掩月的鞭子纏住,拖回了屋子。
「砰!」房門關上。
妙不可言的一夜又開始了。
第20章 慢慢靠近(像少年克制又青澀的情動...)
轉眼十月末, 這在人間已經過了秋收開始冬藏的季節,但是太初山上,依舊繁花似錦, 草木蔥鬱。
距離冷慕詩拜入二長老花掩月的門下,已經足有一個月。
這一個月, 是死去活來的一個月, 是渾渾噩噩的一個月,是每天都在挑戰自己承受能力,在鬼門關反覆跳來跳去的一個月。
因此這一個月而已, 冷慕詩覺得自己已經拜入了花掩月門下快一輩子了。
她們師徒二人, 整日關門對著吃藥, 冷慕詩有次藥勁兒犯得大了, 忍不住抓著花掩月的腦袋朝著牆上撞,一邊撞一邊說要把她腦袋裡面的水磕出來。
腦子裡面要是沒有進水, 那怎麼堂堂丹道長老混了這麼多年,連個藥人都沒有?
自己禍害自己就算了, 還禍害自己這麼可愛的小徒弟, 冷慕詩問她於心何忍。
花掩月頭暈眼花地嘆息:「不行了, 師弟們都長大了, 不能像小時候餵小豬崽一樣, 抓過來就餵了, 還要打架,太費勁了。」
冷慕詩當時腦子可能也是被花掩月傳染, 腦漿變得越發的稀薄, 竟然還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幸好冷慕詩要吃的份量, 還有蕭勉這個擁有「不死之身」的
「藥人」,幫著她分擔。
丹藥庫下面堆積的丹藥能把人活埋, 大多數儲備的都是門派日常要用的丹藥。其實不必要煉那麼多,冷慕詩也試圖勸過花掩月,反正丹爐夠大,花掩月從無廢丹,現用現煉都來得及,成丹放的久了,說不定要生什麼變化。
可是花掩月說得有理有據:「萬一我哪天炸死了呢?」
冷慕詩一邊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一邊覺得自己腦子被她影響得越來越不好。
師徒二人一對瘋子,瘋得十分徹底,瘋得沒日沒夜,每次開爐的桀桀怪笑,又多了一個人。
幸好這蒼生院的結界隔音,否則花掩月和冷慕詩必然會成為整個太初門弟子的噩夢。
不過冷慕詩也有一些時間,是正常的。
例如每天能出門吃一頓飯,還有三天一次和蕭勉的見面。
這天夜裡冷慕詩吃過晚飯,朝著山崖邊走,低聲和粉蓮跟法則說話。
「我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吃的好像有點多,而且不會一天三頓都餓了……」
法則拘謹地應她:一桶飯而已,不算很多,怎樣都好,這沒關係的。
粉蓮卻說:哎呦你才發現你自己不對勁啊,你這樣像某種怪物,把食物儲存在胃袋裡面慢慢消化。看來你吃丹藥不光把腦子吃傻了,人也吃得奇奇怪怪。
「蕭勉也一直跟我吃的都一樣,為什麼他沒事?」冷慕詩疑惑地嘟囔,走到山崖邊的僻靜處,坐在一處快禿完的草地上等著。
夜裡整個太初山不需點上長明燈,流動的靈力就是天然的亮光,不過這片山崖因為某種不可言說的原因,草木變得越來越稀薄,存不住流動的靈力,因此光線相較於其他地方昏暗許多。
冷慕詩前些日子來還會提上一盞小燈,這幾日就已經能夠完全夜視,黑夜與白晝對她來說,只差摳了一隻在她入門當日差點摔死她的魔鷹眼睛吃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