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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慕詩眼神極好,一眼便認出了這女子,便是那日他們被趕走之時,站在城牆上身著粉衫的女子。
當時她沒有同其他的鎮民一樣,拿著傢伙來驅趕他們,只是站在城牆之上望著他們遠去,渾身瀰漫著悲傷和絕望。
冷慕詩見到夜哭郎站在她不遠處,似乎想要湊近,但鼻子嗅了嗅,不知道聞到了什麼,突然嗚哇哇地哭了起來不靠近了。
鎮長那一身肥肉被弟子用外衣裹緊,袖子在他身後直接當做繩子捆緊,他在震驚過後,開始大聲地叫罵。
「你們這些殺人兇手!又回來做什麼!」鎮長雙目赤紅唾沫橫飛道,「給我滾出我們的鎮子,你們修者這樣私闖民宅,難道就不犯法嗎!」
冷慕詩現在看著他直犯噁心,蕭勉連忙將他的嘴用布巾勒上了,這宅子裡面的下人,也都被弟子們制服。
遊子疏走到鎮長的面前,將渾身透著凜冽寒氣的雪靈,抵在鎮長的脖子上,問道:「我們已經知道了整個鎮子上都是你們,這確實是你們的鎮子,但是你們是什麼,就不用我們說了,我現在只問你,」
遊子疏指著和床上女子相望卻不相親的夜哭郎,冷聲問:「他被關在哪裡。」
鎮長似是沒有想到,這群修者竟然看破了他們,頓時雙眸巨震,又見他問起那惱人不肯去死的崽子,更是驚懼連連。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鎮長嘴裡勒著布巾,聲音尖銳含糊,還企圖負隅頑抗,遊子疏直接一劍,在他手臂上割了個深可見骨的口子。
濃黑的血嘩啦啦地流出來,並非是尋常活人的鮮血,而是黑得如同墨一般的血。
屋內的弟子們見了表情都微變,遊子疏繼續問:「他被關在哪裡?」
「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鎮長被堵著嘴,悶聲尖叫起來,冷慕詩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居然是個硬骨頭。
不過很快有弟子衝進來報告:「有鎮民過來了!」
第二個弟子也衝進來,對他們說:「好多人……」
「糟了,他們中間可能有感應!」畢竟他們一直都很小聲,也很小心,不可能驚動睡著的人。
冷慕詩說,「要弟子結陣,不用顧忌,這鎮子上除了夜哭郎,已經沒有活人了!」
遊子疏也道,「去後院叫佩夏他們幾個中階弟子結誅邪陣!」
鎮長咯咯咯地笑起來,他嘴裡塞著東西,涎水順著嘴角流下來,但是笑得宛如一個剛下完蛋的母雞。
「你們完了,你們完了咯咯咯咯……」
鎮長怪笑,但是他畢竟是巴洛骨,並沒有超出常人的能力,外面鎮民瘋了一樣的朝內衝進來。
弟子們將誅邪陣法結下,尋常邪物沾上便要別腐蝕的尖叫,可那些鎮民個個撕聲尖叫著,竟然不顧死活地朝著結界上撞來!誅邪陣竟然對這些巴洛骨全無反應,只能當普通的阻隔結界來用。
遊子疏和蕭勉他們扯著鎮長出去,冷慕詩走到夜哭郎的身邊,又看了眼床上被制住的女子,覺得她很奇怪,和外面那些歇斯底里的邪物有些不一樣,格外的安靜空洞。
冷慕詩身為女子,實在是看不下去她赤裸的披著被子,胡亂給她套了身外衣。
然後她震驚無比地發現,這女子四肢纖細,肚子卻如揣著個大西瓜那麼圓,上面猩紅的經脈密布,冷慕詩伸手按了下,裡面還有東西在動,她竟然……懷孕了!
但此刻不是震驚的時候,冷慕詩跟其他兩個弟子,把這個懷孕的女人也扯出去。
鎮民們舉著數不清的火把,整個院子裡面火光跳動,亮得宛如白晝。
結界在前,他們進不得,就在外瘋狂,將火把朝著結界上扔,將鋤頭和鎬子鐵鏟鐵錐朝著結界上砸。
遊子疏將劍架在鎮長的脖子上,外面的人不僅沒消停,甚至更加的瘋狂!
不過在冷慕詩把那個一直木然的女人拉出來的時候,鎮民們卻稍稍消停了一些,喊著讓他們放人。
「放開他們!」
「滾出我們的鎮子!」
外面的人越聚集越多,足足四五百人,黑壓壓的圍在結界之外,足可見白天趕走他們那時候,這些鎮民並沒有全部出動。
弟子們維持著結界,靈力也在不斷地耗損,且這裡靈力稀薄,竟然有些無以為繼。
冷慕詩觀察力敏銳,蕭勉也是心細如髮,兩個人對視一眼,蕭勉就提劍走到了女人的身邊,將長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外面群情激奮的鎮民,瞬間安靜下來,不,應該說是死寂下來。
就連一直血流不止,手臂滴滴答答的已經流成乾枯乾癟的一層皮的鎮長,也費力地扭過脖子,看了過來,嘴裡嗚嗚嗚地叫。
下一瞬,死寂的鎮民齊聲尖叫起來,聲音簡直震天徹地,幾乎要掀翻這宅院屋頂,穿透弟子們的耳膜。
「放了她!」
他們的聲音齊得簡直像是一個人發出的。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毛骨悚然,眾弟子新入門的甚至是高階弟子,也並未曾遇見過這種場面,個個都起了一層小疙瘩,後頸汗毛豎立。
他們果然最在意的不是鎮長,而是這個女人!
冷慕詩打開儲物袋,將她煉製的小回春丹,還有一些傷藥分發給弟子們,用以幫助他們補充靈力。
弟子們吃了丹藥,陣法之上的符文再度大盛,陣法更加堅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