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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著丹藥一扭一扭地走了,冷慕詩又看了一眼遠處不祥的漫天紅霞,面上不見半點哀傷,轉身回屋繼續煉丹了。
臨近入夜的時候,遊子疏來了。
冷慕詩坐在丹爐跟前,檢查他翳魔身體接的手臂,將不合適的,自己長出來的地方,用小刀都割掉,然後說:「你這手臂得換了,不能讓它在你的身上生出什麼神智,否則它不會聽你的操控。」
遊子疏點頭,看了眼冷慕詩,垂下了視線,他這手臂,是他某次偷偷來看冷慕詩被抓住,冷慕詩用翳魔煉製給他的。
斷臂讓遊子疏的修為止步不前,這翳魔煉製的手臂,又讓他重新開始恢復,連掌門正平都驚嘆於能夠將翳魔煉化得半絲魔氣也無的冷慕詩,並且為此給她減去了一些囚禁的時間。
不過翳魔煉製的手臂有許多好,例如能夠隨意地穿越陣法,能夠抵擋魔氣也不怕受傷,自行能長好,性命攸關的時候還能捨棄。
但是唯一不好的一點,便是這東西生命力堅韌非常,煉製過後是個活的個體,算是寄生在遊子疏的身上,因此總會吸取他的血液和靈力,生出一些小的枝枝叉叉,甚至是神智。
冷慕詩用小刀給他清理,仔仔細細地塗藥,這些事情其實找芳草殿內的醫師便可,但遊子疏總是來找冷慕詩,順便帶給她許許多多在外面和魔族交戰帶回的戰利品。
「這次我帶了一些你曾經說過的,途徑萬博鎮的一家包子鋪的包子,我以靈力封存,現在應該還是熱的。」遊子疏用那張死人臉說這樣的話,讓冷慕詩的動作一頓。
她現在恢復到了星重巔峰的修為,因為法則教的那些利用自己身體的靈根來自行循環的方法,短短三個月,她的模樣也從枯槁恢復成了嬌嫩的少女樣子。
冷慕詩將小刀放下,在一塊布巾上擦去血跡,邊給遊子疏包紮,邊抬眼含笑地問:「大師兄是想要與我這罪人結為道侶嗎?」
第65章 去他娘的!(和劇情中一模一樣。...)
遊子疏正從儲物袋將熱騰騰的包子拿出來的手頓時一哆嗦, 靈力散去,包子在地上滾了一圈,滾得黑乎乎。
他愕然站起來, 瞪著冷慕詩動了幾動嘴唇,卻不知道說什麼。
冷慕詩淺笑, 「是我自作多情了嗎?」
冷慕詩看向地上的兩個包子, 又道:「看來是的。」
遊子疏不顧手臂上的傷處,轉身要走。
冷慕詩一把掐住他的胳膊,恰好按在那傷處上面, 然後笑著對遊子疏說:「大師兄不必驚慌, 我也就是問問而已, 有沒有要強迫你的意思。」
遊子疏素來死白色的臉上, 此刻卻羞恥至極地漫上了如天邊那血色一般瀰漫開的紅霞。
冷慕詩按住他傷處的指尖微微放鬆,他錯開視線不敢看冷慕詩, 也不敢面對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的凌亂。
他……是嗎?
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過,還未發芽出土的情愫, 就這麼一腳被冷慕詩從土裡踢了出來, 遊子疏難堪得恨不得舍了這條手臂而去。
冷慕詩卻溫和地笑起來, 「大師兄就當我說瘋話吧, 傷口又流血了, 見血的傷不容易好, 大師兄,包紮好再走。包子是吃不了了, 不過我其實也沒有很想念他們家的包子。」
她想念的是陪她吃包子的那個人罷了。
遊子疏玲瓏心肝, 如何聽不懂?
見血的傷不易好……她就是故意提前戳破, 讓他難堪,也讓他斷了連他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的心思。
遊子疏僵著全身讓冷慕詩給他包紮好了手臂, 聽著冷慕詩謝過他帶的那些用於煉丹的東西,然後逃一般地跑了。
冷慕詩收拾起了地上的包子,走出山洞,走到山崖邊將包子朝下一扔,去餵她近些時日時常投餵的妖魔獸了。
一雙豎瞳便是這時候自山崖下探出,看著冷慕詩嘖嘖道:「要我看,這修士可比你那男人強多了,他與魔族對戰回回都是頭陣,能力出眾,且無論怎樣的險境都臨危不亂。」
冷慕詩看了那豎瞳男子一眼,這人正是當日從禁地帶走蕭勉之後,她順手放掉的那個男子,他名叫赤羽,現在是魔界帝尊手下的紅人。
她說道:「你不是赤蛇麼,為何每次都要趴在懸崖之上,是把自己當壁虎?」
赤羽從山崖下躍上來,朝著冷慕詩走來,不在意她挖苦自己,而是說:「雖然這修士長得有點像死人,但是人早晚都要死的,提前適應就好了,再說夜裡燈一關,眼睛一閉,那不還都一樣麼……男人主要看能耐,他腰瞧著不錯的。」
冷慕詩掏了掏耳朵,心說要不是粉蓮和小梅好了,她肯定給這人介紹下,一對兒的青蛙轉世,聒噪得緊。
「說正事,」冷慕詩看著他,「魔界帝尊看上去有異常嗎?」
「能有什麼異常,你為什麼還不死心,從三月前他落下懸崖被我帶去魔界之後,就撐了不到三天,便覺醒開始到處殺戮,整個魔界的地下暗河這三個月都是和天邊那紅霞一般的顏色。」
冷慕詩聞言抿住唇,赤羽便道:「我這也是最後一次來了,當日在禁地欠你的情也已經還了,天魔能力強到不可思議,三個月足夠他整肅魔界。之前的魔族奔逃和暴亂只是個前菜,魔界和修真界的大戰一觸即發。」
赤羽說:「我跟在他身邊,一個不慎就會被他殺了,不能再來給你報信,你也死了心吧。他那樣強橫的魔,體內不可能還存著什麼人族的意識,你到底對人族脆弱的意志力有什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