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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那魔鷹之眼,冷慕詩視力幾乎可媲美月重修士。
本來花掩月要摳那魔鷹的眼睛給冷慕詩吃,冷慕詩還是拒絕的,畢竟那鷹已經讓她某次吃多了藥睡不著給生生折騰老實了,現在沒事還讓她在結界之中騎著飛一圈。
不過在花掩月掀開那魔鷹的肚皮長毛,冷慕詩發現下面全是眼珠子的時候,她就自己動手像摘葡萄一樣吃了一顆。
別說,還有點甜。
因此現在她能看到百丈之外草葉上的露水,晶瑩剔透泛著靈光。也能看到樹木之上的飛鳥棲息,將喙嘴插進自己華美的羽翅之中安眠。
距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冷慕詩看著蕭勉朝著這邊走過來。
他身上的弟子服在走動間隨著身形緩慢搖動,如服帖流動的綢帶,襯得他身高腿長,腳步帶動地上流動的靈力纏繞著他的衣角,宛如行走在雲端,肅容姝麗,手持佩劍,在這樣的夜色當中,簡直似天神在世,欲要斬殺降世妖邪。
冷慕詩有點被他煞到了。
粉蓮花痴得直呲溜口水,但是她很快又止住了,想到蕭勉是來找折磨的,就覺得這仙君長得好是好,只是看著精明,腦子卻不行。
待到蕭勉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冷慕詩,開口聲若夜半醒神的靈鍾,清脆悅耳,又令人聽之神馳。
「等很久了嗎?」蕭勉屈膝蹲下,將哪怕斷了束劍鞘的帶子也不離手的本命水雲劍,隨意地放置在冷慕詩身側草地上。
他微微側頭朝著她看來,面容肅冷之色在天邊的冷月清輝之中,卻不自覺地柔和起來,偷了一片煙雲攏在了眉心,眼神也如夢似幻般明亮生動起來。
「今日在濟生殿集會,商議明日開始布置試練弟子的對陣陣法,所以遲了些,」蕭勉坐在冷慕詩身邊,那一身向來纖塵不染褶皺不存的弟子服,就這麼坐在了禿草地上。
他的過度喜潔,在冷慕詩的面前向來是維持不住的,從前是被動維持不住,現在是根本主動也不維持了。
畢竟他們都見過彼此用藥過後最醜陋瘋癲,甚至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的樣子。
而蕭勉的解釋,冷慕詩自然是不介意的,她每一次都做好準備,蕭勉突然想通了不想再被利用就自然不來了。
但每次都有些出乎冷慕詩的預料,他死去活來了很多次,有次甚至掉了境界。
要知道修士掉境界乃是天大的事情,可是那之後,他依然按照約定的時間來了,雖然面色很不好。
今天他也提前了一些來並沒有晚,冷慕詩心中感嘆他這腦子怕不是比花掩月還要水多,嘴上卻甜甜地叫了聲「蕭哥哥」。
接著哥倆好地抬起手臂勾住了蕭勉的脖子朝著她這邊拉過來。
今日要測試的藥有些一言難盡,連幾乎嘗遍百毒的她和花掩月都沒敢貿然吃,是加了院中那滿身毒包的魔獸血煉製,她們準備先看看蕭勉的反應再吃……
因此冷慕詩格外的熱絡,蕭勉被她勾得一歪,連忙用手臂撐住了地上,但冷慕詩還勾著他脖子,他就「冷不防」地倒在了冷慕詩的腿上。
蕭勉僵住了,膝蓋和腰身還扭曲地歪著試圖撐起來,卻被冷慕詩扳著膝蓋掐了把側腰,直接直挺挺地老實躺著了」。
「做,做什麼?」蕭勉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僵硬,不敢抬眼和冷慕詩的視線相對。
冷慕詩卻開始按揉他的頭和肩,力度適中,拿出了她從前給母親緩解頭痛的拿手絕活,給蕭勉排解疲勞。
「蕭哥哥這幾日都累了吧,可惜我還太弱了,幫不上忙,」冷慕詩說, 「我昨日用飯瞧見蕭哥哥帶著我妹妹去歷練場來著,她最近怎麼樣,乖不乖,討你歡心嗎?」
其實她吃飯的時候除了飯盆什麼也看不見,是聽粉蓮說的。
這是冷慕詩一貫的套路,先溫聲軟語地東拉西扯,提幾句男主角心愛的冷天音,再言明自己是她姐姐的身份,還要說上兩句自己對蕭勉有恩的事情,壓制住他反抗的欲望,接著才給蕭藥人餵藥。
蕭勉聞言遲疑了下,然後微微勾了勾嘴角,那點竊喜被冷慕詩精準地收進了吃過魔鷹的腹眼之後,捕捉細微動態的能力飆升的雙眼中。
還別說,冷天音還挺好用的,對於冷慕詩來說,她也就這時候會被她承認是妹妹。
「小師妹很勤勉,」蕭勉極輕地清了下嗓子,雙眼看向冷慕詩,眼中的濃黑幾乎要猶如實質地攪動起旋渦,蘊藏著濃稠得連他自己都還不明晰的甜蜜。
他開口解釋道:「我只是聽從師尊的命令,帶著她學習陣法而已。」
「這樣啊……」冷慕詩心說果然啊,一提起冷天音這眼珠子亮得趕上夜裡的赤蛇了,狗男女,呵。
不過這也不影響冷慕詩繼續發揮,她故意嘆息一聲,說:「哎,如果我的靈根也很純,或許也能拜入五長老門下,每天……」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無比落寞地說:「也能每天都和蕭哥哥一起進出,同吃同住呢。」
蕭勉被她這話說得不知道怎麼接,只是伸手抓住了她按揉他頭頂的手腕,思考片刻,嚴謹地說:「同進同出是真,同吃同住怎麼可能,我素日與師門師兄弟住處都相隔甚遠。」
冷慕詩上面都是鋪墊,下面半句話才是重點,結果被蕭勉這一句茬打得也接不上了,頓時下了狠手,按得他疼得「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