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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則像個風燭殘年的老者, 這兩天就只會嘆氣。
蕭勉第一次看到這丹藥庫的全貌, 被這藥量的儲備深深震驚, 但是他很快又焦灼起來,因為試過了好幾種, 他臉上這毒包還是下不去。
最後花掩月從柜子最上面取出了煥顏丹, 這可是很珍貴的, 用冰原三千尺下的麟魚煉製,她也就幾丸, 本來是留著自己萬一哪次被丹爐炸了臉用的,不過現在還是蕭勉這藥人重要!
「吃這個,就算你腦袋只剩下一半,都能給你補回來,」花掩月說,「還有很好的療傷作用,便宜你小子了。」
花掩月把藥丸丟給了蕭勉,然後將昨夜才煉製出來的那些丹藥都扔掉,索性都起來了,就準備新的草藥,重新配置藥方。
冷慕詩也鬆了一口氣,蕭勉試藥受些折磨還行,若是當真臉毀成這樣,那才是造孽。
且不說蕭勉越瞧越俊,耐看又品行好,冷慕詩對他沒有惡感,劇情裡面蕭勉後期魔骨覺醒,那可是個絕世妖邪的美貌魔尊,和冷天音的愛情,那是正與邪的碰撞,仙子和妖魔的絕世戀歌,必然不能頂著一腦袋大包。
畢竟這話本子又不是寫的人與獸。
「行了,行了,吃了這個肯定沒事了,」冷慕詩說,「不過蕭哥哥要是不忙,你先吃了丹藥,然後跟我說說你昨晚還是今早感覺到的異樣,這些毒包起來的時候,是疼還是癢……」
她說著拿起一個本子開始記錄蕭勉的反應,蕭勉手裡捏著丹藥,準備朝著嘴邊送,但是在冷慕詩低頭,花掩月忙活丹爐的時候,又把捏著藥的手從嘴邊移開了。
他把丹藥收在袖子裡,然後低頭戴上了斗篷,又把臉遮上了,而後開始仔細地說他昨晚上睡前開始全身發癢的事情。
等到他說完走了,冷慕詩和花掩月根據他的說法調整了丹方,又抓了一隻毒焱獸放血,重新煉製了一爐。
她們驚天動地開爐的時候,蕭勉遮著面戴著斗篷布陣,渾身刺癢又疼,可是他沒有吃那煥顏丹。
那藥只是湊近就能感覺到其蘊含的靈力何其強悍,作用怕是不止煥顏,說不定還能通暢阻滯經脈,甚至是淬洗靈根。
畢竟二長老說了,半個腦袋掉了都能長回來,這該是何等珍貴?
蕭勉不打算吃,且他想等著看看,他身上的藥力似乎在隨著時間減弱,總會徹底消散的,看看到那時,能不能恢復。
但是太癢了,尤其是他開始流汗之後,鑽心的癢,他不敢碰臉上的,就只好搔一搔手臂上的解癢。
這癢一直折磨了他兩天兩夜,終於在他不斷的運轉靈力之下,逐漸消失,但是手臂上因為多處抓破,落下了傷疤。
蕭勉嘗試了普通的駐顏丹,傷疤只是淺了些,無法徹底消除。
但他不在意,他好歹是個男子,手臂上有些傷疤又算什麼。
第三天,夜裡他們約著見面的日子又到了。
冷慕詩帶著重新調整過的丹藥,去崖邊等著,這一次心裡格外的忐忑,她忍不住想,上一次蕭勉被禍害成那樣,那煥顏丹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其他症狀,他應該不會來了吧……
然後她就看到蕭勉一如往常,面容端肅眉目i麗,緩步朝著她這邊走來。
冷慕詩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見完全沒有留下什麼疤痕或者是顏色深淺,這才笑著開口:「蕭哥哥你來啦!」
蕭勉在她的面前站定,微微勾了下唇,仍是拘謹不多話:「嗯。」
只是今日他格外的好說話,冷慕詩說什麼,他都很配合。
冷慕詩又覺得不太對勁。
不過一時也找不出哪裡不對,況且蕭勉好說話這不是更好麼,於是她又把改過藥方的丹藥給蕭勉吃了。
蕭勉毫不猶豫地就水服下,卻沒有入往常一樣馬上運轉靈力對抗藥性,而是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紙包,打開之後是兩塊糕點。
他拿起其中一塊稍稍缺了一點角的,將另一塊完整的遞給冷慕詩:「靈谷殿新制糕點,還沒給弟子們嘗過,我是托認識的人帶的,你嘗嘗。」
蕭勉把其中一塊送進自己的口中,忽視藥力上來,逐漸燒灼的內府,一雙眼含著讓冷慕詩有些不敢直視的粼粼波光,看著她拿過那糕點,一口放進嘴裡,囫圇吃了。
「味道……哎有點怪怪的。」冷慕詩吃完沒在意,又問蕭勉,「你感覺藥力如何?」
蕭勉微微抿了抿唇,將半塊沒有吃的糕點扔在地上,按著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艱澀低沉:「內府如同火燒。」
「那就對了!」冷慕詩笑著說,「師尊真是了不起!她說這是能夠治療水毒的丹藥!」
「要知道水靈根的修士,在進階的時候,若是被妖邪侵入,便會形成極其難以根治的水毒,毒素入骨,以往通常的療法是刮骨滌魂。」
冷慕詩滿臉欽佩:「可是有了這個丹藥,往後水靈根的修士就不用每每進階關頭,連山也不敢下!」
「蕭哥哥,你也是水靈根吧,我會給你留著份額,到時候你要進階,就來找我要。」
冷慕詩說著掏出了小本本記錄,蕭勉抓著身側佩劍,隱忍的悶悶哼了一聲,內腹燒灼的滋味幾乎將他融化。
他蜷縮著身體,此刻即刻開始運轉靈力對抗會舒服些,但他卻還在強撐著看著冷慕詩,看她服下了那混了煥顏丹粉末的糕點,是什麼反應,面上的疤痕會不會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