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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口氣轉身,組織吃過丹藥好些的弟子們焚燒巴洛骨。
冷慕詩索性撐開儲物袋的袋口,等著那些報仇去的鬼煞自己化丹而回。
以靈力之火,焚燒這些巴洛骨的屍體。
火光映照著弟子的臉上,大家個個都有些神色恍然,這本應是一個極小的任務,因為接這任務的時候,夜哭郎這個邪祟,甚至不傷人。
但沒成想,第一次驅邪,他們就足足砍殺了上千邪物,恍然若夢,入山這麼多久,第一次他們真情實感地覺得,自己是真的遠離了那個自小長大的塵世,成了修者,成了仙門之人。
所有的控魂丹歸位,巴洛骨盡數死去,他們身上能夠壓制修者靈力的死氣,自然也隨風而散了。
於是還未等眾人將這些屍體處理好,就有幾個弟子原地頓悟,進了階。
刑罰殿的那隊人帶著弟子們趕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番集體進階的場面。
不同於冷慕詩他們的血污滿身,形容狼狽,刑罰殿帶隊的弟子們,遇見的都是微不足道的邪祟,還沒怎麼出手就死了那種。
因此他們帶著的弟子們個個光鮮,看到這血流遍地,屍橫遍野殘肢亂飛,到處靈火焚屍的場面,頓時捂嘴乾嘔了好幾個。
兩相對比,差距實在太大,刑罰殿領隊的弟子,頓時面色有些不好。
遊子疏靈力恢復,修為也有增進,修者素來都洗潔,遊子疏尤甚,但此刻他無暇去施用清潔咒術,而是盤膝將經脈中的靈力引導著遊走於經脈。
刑罰殿帶隊的弟子,名為印橋,令身後跟著的弟子去幫忙處置屍體,那些新入門弟子們個個小臉煞白,但也都聽令而去。
印橋走到遊子疏的身邊,回想起一路行來這鎮中各處死狀悽慘的邪物,不由得問:「這些邪物,都是你們殺的?」
遊子疏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想到冷慕詩那一手煉魂控魂丹術,嘴唇動了動,開口卻不光沒有告知眼前這刑罰殿中下任掌罰弟子,反倒是開口就護犢子,「不然呢?」
遊子疏從來直話直說,此刻也不知跟誰學壞了,陰陽怪氣道:「等你們趕來救援嗎」
提起這事,印橋也意識到他們確實來晚了,他急道:「有兩個新入門弟子亂跑,入了妖市,我將他們帶回來,這才費了些時間……」
遊子疏不話說了,連眼睫都耷拉下來,分明不樂意了。
印橋從未見過他這樣,稀奇的同時,確實也有些慌張,他們素日合作甚多,遊子疏又是掌門大弟子,經常代掌門處理很多事,若是對他不滿,以後可別給他穿小鞋吧。
於是印橋一張原本冷漠如面具般的臉,不由得鬆動兩分,不跟遊子疏說什麼了,趕緊帶著他帶隊的弟子處理這陣中屍體,堆積到一起焚燒,也給弟子講了下這都是巴洛骨。
不過越是處理他越是心驚,按理說殺幾千不超出常人能力的巴洛骨,對於遊子疏那一隊修士來說不難,可這到處橫屍的巴洛骨,死狀極其悽慘,或身首分離,或開膛破肚,甚至還有用掏出的腸子生生勒死的,實在是……怎麼看怎麼不像修士的刀劍所為,倒像是邪祟……
印橋的疑惑遊子疏不給他解,他們來時這些巴洛骨已經死乾淨了,壓制修士靈力的死氣消散,印橋不知這些弟子經歷了何種艱險。
其他跟隨遊子疏這隊的弟子們,也都個個嘴緊得鋸嘴葫蘆一樣,畢竟吃人嘴短,他們可沒少吃冷慕詩的丹藥,不能亂說話。
再說了,冷慕詩也沒入妖邪,不僅沒入,遊子疏還親自探過了,她進階之後,靈力純澈得很。
因此一眾人心照不宣地把冷慕詩煉就控魂丹的事情,包括她進重的事情全都瞞下來了,和當初決定殺回來對付巴洛骨的團結一樣,無論什麼事,他們都想著回門派再說。
畢竟下面他們還要並肩作戰,要去魔族遺境,得罪丹修,得罪月重丹修,得罪一個會煉控魂丹,擁有七百四十二個鬼煞大軍的丹修……實在不是個明智的抉擇。
但他們一行人再是不說,也架不住刑罰殿印橋不是傻子,他很快眼尖的發現冷慕詩被弟子們有意無意地護著,且她竟然是月重下品修為?!
印橋對冷慕詩可是有印象的,畢竟大鬧試練場,藥翻了遊子疏,還在刑罰殿內大放厥詞,最後只是罰掃地的弟子,古往今來,就冷慕詩一個。
兩隊人在焚燒完了巴洛骨屍身,留兩個出任務久的中階弟子和相鄰鎮子的府衙交涉,其他人離開城鎮的時候,印橋截住冷慕詩。
「你修為何時到的月重?」他實在長得不面善,刑罰殿弟子就沒有面善的,一皺眉,看上去不像是詢問,像是要給人上刑。
蕭勉一直跟著冷慕詩,不知道為什麼,冷慕詩有些不對,還是跟他說話的,態度什麼都沒有變,但是蕭勉覺得,她就是跟自己不親近了。
他恍然想起出事之前他和冷天音說話的那件事,拉著冷慕詩解釋完了,冷慕詩卻沒有什麼表示,只說自己知道了,轉身離開,就被印橋給截住了。
「就在昨夜,」蕭勉連忙上前站在冷慕詩前面,迎上印橋逼視的視線,也擋住了他的視線,「印橋師兄,有什麼話你就問我,昨天晚上她嚇著了。」
冷慕詩:……嚇你個鬼。
不過印橋倒真的跟蕭勉走了。
蕭勉騙人面不改色,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冷慕詩一脈相承的賊,把印橋糊弄得五迷三道,最後一總結,得,沒有幾句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