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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告發我?」冷慕詩扭頭看著蕭勉,故意舔了下嘴唇,「你親了我,你要是告發我,我也告發你,我就說……是你強迫我!」

    她壞心眼地看他的反應,蕭勉果真氣結,「你!」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你怎麼如此……」

    「如此惡毒?」冷慕詩替他把話茬接上,起身朝著蕭勉走去。

    蕭勉色厲內荏地站在那裡,手指卻抓緊了劍柄。

    冷慕詩笑著說:「你我親吻過,現在就算上了刑罰殿,長老們也很輕易就能看出你我做了什麼。」

    蕭勉微微皺眉看著冷慕詩,冷慕詩轉了轉眼睛,說:「我喜歡你,但是內門不好進,我總得找個靠山不是。」

    「蕭哥哥,你庇佑我,」冷慕詩湊近他,用黏膩的聲音說,「我隨你怎樣,你覺得好不好?」

    她故意說得十分險惡,把自己的形象肆意抹黑,她就是想看看,她如果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犧牲自己的女人,他還會不會喜歡。

    「你在說什麼!」蕭勉抓著佩劍的手背都鼓起了青筋,「你……」

    「我就是這樣的人,」冷慕詩坦然道,「你剛才不是也親吻得很來勁。」  

    她說著,指尖在自己的脖頸之上,勾了一下白玉的吊墜,又循著吊墜,向那山巒方向落下。

    「蕭哥哥你考慮下,真的不喜歡我?」冷慕詩說,「我可以告訴你放我出飛鶴院的是誰,但你要親我,像我剛才親你那樣親。」

    蕭勉幾乎要被冷慕詩給氣瘋了,最後是提著她的後領子把她扔回了飛鶴院,期間一句話也沒有跟她說過。

    冷慕詩卻感覺不到他如何的絕情,因為他包庇了她。

    他沒有告發她,甚至在第二天,又在石階上發現她的時候,沉默地跟著她到了那崖邊。

    蕭勉昨夜又一夜沒有休息,他站在崖邊,沒有坐下吃冷慕詩帶來的食物,而是冷聲問:「你到底要幹什麼,我現在就可以告發你。」

    是了,今天他們沒有接吻,相互交換的氣息肯定被他一夜以靈力沖刷乾淨了,所以冷慕詩沒有威脅他的籌碼了。

    於是冷慕詩又開始賣可憐,「蕭哥哥,你真的這麼狠心嗎?我只是很喜歡你。」

    冷慕詩說:「門中那麼多高階男弟子,我沒找別人,專門找了你,你並不好說話,我只是求你庇護,你若不願意……」

    冷慕詩將食盒關起來,收起笑容,轉身毫不留戀地走了。  

    蕭勉又一夜沒睡。

    不,應該說他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睡。

    他睡不著,到最後他連打坐也無法靜心,他沒有告發冷慕詩,但他也再也沒有在夜裡故意落單的時候,遇見她笑眯眯地跳出來,拉著他去隱蔽處。

    然後這樣整整十天,弟子院出了點事情,有兩個弟子因為屋舍起了爭執。

    這件事本來是刑罰殿的一個弟子去調節,但是蕭勉也藉口跟著去了。

    他在院子裡見到了冷慕詩,她正對著門中看管飛鶴院的,一個才從外門爬進內門的弟子李楠,正在說笑。

    她笑得很好看,眼睛彎彎的,和對著自己笑的時候一模一樣。

    蕭勉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是連日的心神不定,加上此刻看著冷慕詩和別人獻媚,他整個人都顯得十分陰沉。

    冷慕詩要粉蓮關注著蕭勉的神情,然後傳音報給她。

    她確實在笑眯眯地和李楠說話,只不過她不是調情,而是在威脅李楠,「你別以為你夥同四號院的那個富家公子幹的事情沒人知道,你最好趕緊把賣出去的藥都收回來,一顆不留,否則我就告發你。」

    李楠的笑意僵在臉上,眼中閃過陰暗,但他好容易爬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倒也養了一張喜怒無形的臉。  

    「師妹,你想要什麼?」李楠說,「我的性子不好,但是對於師妹,向來是溫和的。」

    「我知道師妹的靈根雜得很,將來入了外門,」李楠說,「我好歹在那裡待過好幾年。」

    這句話是威脅,也是利誘。

    好死不死就這句被湊近一些的蕭勉聽見了,蕭勉頓時氣血翻湧,當真以為冷慕詩是舍了他試圖依附別人,當場拂袖而去,跑了。

    冷慕詩見他跑了,這才說:「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不想我告發你,你以後就老實點,給我弄點修士一聞就能聞出不對勁的烈性春藥來,再單獨分我一間房間。」

    李楠驚訝地一挑眉,冷慕詩對著他笑了下,「我喜歡內門一位仙君,有點等不及了,要刺激他一下。你只管弄來,我保證那小少爺下山,你也無事,進內門不容易,師兄你好自為之。」

    弄修士察覺不出異樣的藥,對李楠來說也不難,他在外門幾年,進入內門一年,極其擅長鑽營,到處都混得特別熟,這才敢如此大膽的,誰料到被個小姑娘抓住了把柄。

    不過她要劣質的藥,對李楠來說太容易了。

    於是冷慕詩入夜便得到了藥,在自己的新房間裡面點燃,開始守株待兔。  

    她等待的蕭勉兔正在抵死掙扎,內息紛亂,滿腦子都是冷慕詩各種狡詐和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

    他現在認為冷慕詩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是個險惡的人,是個……他覺得自己不可能會喜歡的人。

    可是偏偏,揮之不去。

    她濃烈得像是水墨畫上的硃砂紅,刺目地滴在那裡,再也看不見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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