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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陣的兩人作為仙魔兩派的翹楚,實乃十年難得盛事,在最初的驚慌後,整個媵城能走的能動的都瞬間走上了街道,呆呆看向行宮的位置。
電光火石之間,轟然的雷鳴和刀劍相擊之聲不絕於耳。
一時之間難分伯仲。
但兩人又頗有默契的避開了風暴中心趙寶瑟。
交戰的影殿已坍塌一半,床上的蘇微丘和魔奴兩人雙雙震了出去,交頭疊腳睡在一起,但現在已沒什麼人有興趣去看他們了。
更多人的目光都在看向玉拂道君身後的姑娘。
號外!仙門第一單身大能為了個妓子和魔尊大打出手了。
生意人們戰戰兢兢拉著門扉一邊看刺激一邊擔心,明天的私下交易和潛規則還能不能繼續,新進的貨還沒賣呢。
第14章 小狸奴六 「多謝……恩公。」……
但這勢均力敵的僵持只是一時的,趙寶瑟心知拖延不得。
向來強龍難壓地頭蛇,且還是受傷的強龍。
而地頭蛇現在根本就還沒拿出應有的實力。
封回身上的靈力漸漸發生了變化,從原本的清冷漸漸變得灼~熱,她側頭一看,只見封回掌間開始蔓延出淡淡的紅光。
那是佛蓮的光。
光蔓延出灼~熱而熾烈的紅。
這紅讓人感覺到強烈的不安和恐懼。
得來個幫手啊。
她心中焦急,舉目四看,左邊一眼看到遠遠的黎清瑤趁亂蹭蹭溜出去的背影。
……
右邊是一排四下零碎的屋舍殘垣,忽看見屋舍桌上殘留的酒壺。
趙寶瑟心頭一動。
白疏有個不為人知的弱點。
酒。
他化身為人的契機是她給它喝了酒泉,那時候他太貪杯,她又嬌慣,覺得這是個好東西,生生給喝醉了。
好處是得了機緣化身為人,後遺症是從此不能沾酒,沾酒那鼻子就會失靈。
但這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有了防備。
她伸手按住探向腰間,還好,方才順的越娘酒酒壺還在,但是酒怎麼用出去是個問題。
趙寶瑟心頭一動,一手摸出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然後預備抓緊時間封回再度衝上去交戰的時候一口氣趁機噴出去。
借力打力,肯定能行。
真是個小機靈吶。
人算不如天算。
一口喝下去,趙寶瑟便覺得唇角嘴角一麻,跟著頭皮一麻。
該死,忘了唇上也被黎清瑤塗了備用的蠱蟲脂。
……
她心頭一口老血,再想吐出來,已經來不及了,這具身體本就是凡體,手腳幾乎同時發麻,根本無法站在封回的長劍上,倒頭像一根蔥一樣栽了下去。
封回御~劍而下,但白疏揮爪,指尖托起白光,兩人再度交戰在一起。
還好下面不高,趙寶瑟砸在了柔軟的帷幔上,順著滾了下去。
在昏迷前片刻,忽聽見一聲沙啞的狗吠聲。
場上諸人齊齊面色大變。
趙寶瑟睜開眼。
他們的幫手沒找到,對方的幫手倒來了。
是那隻野狗妖沖了出來,它齜牙咧嘴,沖在最前面,看到最前面一個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扳過人來,直接啃了一口,頭啃了小半個,然後呸的吐了,重新換個人,血淋淋的啃了兩口。
吾命休矣。
趙寶瑟艱難伸出手去,想要遮一遮自己的還算好看的頭。
那野狗妖速度恁快,轉瞬已到眼前。
來不及了。
還好有那蠱蟲膏,被咬的話應該不痛……吧。
嗚嗚。
白光到來之前,趙寶瑟昏了過去。
……
她是被太陽曬醒的。
渾身的骨頭像裂了一次,頭暈乎乎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虛影,耳朵嗡嗡的響。
不知道是藥的後遺症,還是哪裡受了傷。
意識回到身體的時候,野狗妖最後的嘴臉出現在面前,她下意識伸手去摸自己的頭。
好痛。
她心頭一涼,還是被啃了麼?
啃的是哪裡?前面還是後面?
她又伸手摸自己臉。
也痛。
難不成是臉?
要命了,沒有臉怎麼見人?
神魂剛剛稍微安頓下來,到哪裡再去找個合適的皮囊。
她心頭著急,撐著坐了起來,手掌也痛。
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小手指斷了半根。
好險。
還好不是……
這是在哪裡?她環顧四周,所在是一間破舊的木屋,屋子裡透著發霉的味道,是個尋常的村舍,房間破破爛爛,唯一的裝飾是柜子上一個霉綠斑斕的獸嘴香爐,上面插著一根線香,聞起來味道還不錯。
四周很安靜。
趙寶瑟坐起來,衣衫依舊是之前穿的,並不曾動過,她定了定神,下了床。
先弄清楚自己在哪裡?誰救了自己?
正待要動,便聽見門咯吱一聲,開了,接著一個老婆婆走了進來,一看趙寶瑟醒了,老婆婆頓時老淚一流:「絮兒,絮兒,你可醒了。」
她跛著一條腿,仍全力飛快走了過來,伸手就拉住趙寶瑟那隻好好的手,然後伸手捧住她的臉摸了摸,睜著半瞎的眼睛使勁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絮兒,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