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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寶瑟就沒打算躲,由著她推過來。
卻不想身後那原本站著的乙等資質的弟子看個真切,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觸及他的一瞬間,趙寶瑟感覺到了一縷善意,便受了這一份好意。
那紅衣女子見狀,頓時冷笑:「好啊,你們看到了,這人如此回護於她,分明就是他們商量好的,我若不能去,他就是唯一的乙等,還不是想去哪裡去哪裡?」
趙寶瑟看著那試色台好奇咦了一聲:「奇怪,這試色台看起來有點不對呢?」
碎裂的試色台四分五裂,但那紅衣女子方才用手按過的地方卻仍然是淡淡的紅。
正常的靈氣是不能這樣持久的,就像是人的呼吸,散了就散了。但若是靈器或者靈石的又不一樣。
執事弟子走上前,扣住紅衣女子手腕,很快,一塊精緻的靈石落了下來。
「作弊?」那執事弟子面色一變。
紅衣女子單知道若是她得了乙等,那所有的地方都可以選,也知道用了手腕和身體換來的這個靈石能助她再進一步,卻沒想到會失敗會被當眾拆穿。
她之前的自信和得意全數消失,使勁一掙,退後一步,面色如紙。
「這什麼破『補風』?我不參加了。」她一邊說一邊後退。
執事弟子宣告處理:「膽敢當眾作弊者,按照空桑門規處置,沉……」
話音未落,那紅衣女子已轉身就跑,卻沒想到還沒跑兩步卻頓住了。
準確來說,是上半身頓住了,下~半~身還多跑了幾步。
然後直接變成兩截,倒在了地上。
鮮血噴涌了一地。
場上之人大部分何曾見過如此可怖場面,驚呼之聲也沒有,幾個女子更是面色慘白幾欲嘔吐。
而那前面幾名執事子弟和主持弟子都神色肅然,向來人行禮。
「見過霍長老。」
霍然示意動手的下屬清理現場,面色難看道:「一點小事也要刑堂弟子親自動手?」
那主持弟子移開了目光:「勞霍長老費心,是弟子失責。」
空桑刑堂被稱為空桑佩劍,在過去主要以規束門內弟子言行為主,但自數年前霍然接管之後,漸漸變了味道,長劍出鞘必見血。他性情暴戾,且近年來越發暴虐,動輒得咎,但無論如何,這位都是空桑三小姐的夫君,空桑掌門唯一的女婿,主峰從未苛責,其他人也不敢明著說些什麼。
霍然冷笑:「你失責可不是這一點。」他微抬手指,一個隨從上前,長劍在血肉之中迅速刨除一顆剛剛成形的魔珠。
這下輪到在場之人驚訝了:「……竟然魔人。」
「魔人已休戰數年,為何現在突然又派人潛入空桑?」
「仙魔不兩立,何曾有過真正的和平。聽說現在群魔又開始蠢~蠢~欲~動,特別是邊境之地。」
霍然目光掃過那幾個說話的人,那幾人立刻閉了嘴不敢再吭聲,他目光再看過來,趙寶瑟早已假意害怕,將頭不動聲色微微轉向身後那弟子面前,看不見她的正臉,只以為是一嚇呆的女弟子。
霍然的目光落在那四分五裂的試色台上。
而與此同時,空桑半空鶴鳴聲起,半空是微微的異彩。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
「回來的真是時候啊。」
而隨著他的話音。
白玉長階上多了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
隨著那人緩緩轉過身來,廣場上陸續出現了得到消息的各峰主力弟子,這些人有男有女,但都形色匆匆,來了之後沒有一人去看那地上已快收尾的紅衣女子,只面色驚疑看著台階上的人。
「大宗師!竟是大宗師!」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
「方才我等在碧落峰忽覺結~界共振,還以為是何等緣故?原是大宗師回位。」一個中年修士首先道,「恕我等有失遠迎。」
另一人帶了幾分試探和小心道:「大宗師久未回山,突然回位,可是有何指示?」
也有人快步離開,前去找能真正處置此事的人來。
台階上那人並未回答,看向趙寶瑟的位置。
而場上之人順著他的目光也立刻看見了四分五裂的試色台。
眾人本來凝重的面孔都變得更加難看了。
趙寶瑟原本只是微微轉過來的頭現在幾乎都快要靠在那乙等弟子胸口了。
……封回,竟然回來了。
好在這時候,空桑那位風度姿儀無雙的桑大公子桑長清從後面的南殿信步走了出來。
剩下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試色台的事情被迅速揭了過去,在場的弟子也因今天的意外額外獲得了特許都可以留在各峰。
至於留在哪裡,綜合個人的意向和資質由各峰選拔。
桑長清會做人,先問過封回意見可。
三宗各有一位大宗師。
道宗以空桑為首,大宗師的住所在主峰右邊的含藏峰,和刑堂所在的來月峰遙遙相對。
但和其他二宗一樣,各個大宗師都不夠命長,大多犧牲在仙魔大戰或修仙界的劫難中,所以含藏峰很多時候都是空置的。
大約也因如此,大宗師的地位格外高,在空桑,貼~身服侍的人一般都是親從各峰的精銳和資質出眾的弟子中選取,輪換執行,若是得了大宗師青眼也有極少數曾被收入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