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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鬟小仙子連忙扶起她:「來不及了。但是公主萬不能再喝酒了。這藥要是再加上酒——要是您一會真的用強,道君只怕要徹底惱了您。」
趙寶瑟愈發覺得有些不對,伸手按住她急問:「用強?這不是配給我的嗎?還何須用強?到底怎麼回事……」
她問了半天,雙鬟小仙子只蹙眉看那茶:「……糟了!奴婢就說這藥剛剛試煉出來,必不安全,不能吃——公主您偏不聽,您忘了嗎?是玉拂道君啊,為了和道君成婚,您只差以死相逼尊上大人,還偷用了魔界至寶聚魂燈做嫁妝才換得道君點頭,今日便是你們的大婚之夜。」說到偷字,她壓低了聲音。
趙寶瑟的嘴巴緩緩張開。
玉拂道君?
她某個名義上的美貌小徒兒?封回。
等等……
……所以她現在是魔族公主?趙寶瑟伸手摸自己的臉,臉上是藥力下的詭異火熱。
這——
什麼鬼和什麼鬼?
不,不對,這不是飛升了,這大~爺的是她還魂了。
雙鬟侍女見她面色不對,頓時緊張咽了口口水。
「公主,您好歹先念兩清心咒,這藥千禾大人說威力甚大,這茶您沒喝多少吧。」小侍女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替她整理裙裝,心驚膽戰道,「公主,一會您切切要忍住。這玉拂道君好不容易願意過來,若真是成禮前惱了,奴婢們……誰也攔不住。」
沒喝多少?
該死,剛剛吃點心時候噎得慌,已一口氣全喝了。
眼下只覺氣血翻湧,她只覺渾身愈熱,情急之下,心道不如先捆住自己,想那玉拂道君如此人物,又是她逼婚,必然不會主動來靠近她。
趙寶瑟穩住心神:「可有繩子什麼的?」
雙鬟侍女咽了口口水,竭力勸諫道:「公主您說過的,您要用溫柔收服道君的心,所以之前準備的捆仙繩鎖妖鏈都叫奴婢拿走了。」
趙寶瑟強撐著站起來:「現在立刻馬上送我出去。」
雙鬟侍女:「您別心急啊,道君已經過來路上了。再說,您擔心道君中途離開,在外面設了鎖仙陣,這沒到時間誰也開不了……」
趙寶瑟:……
就在這時,門扉吱呀一聲,門開了。
趙寶瑟顧不得許多,一把伸手扯過旁邊的蓋頭,胡亂蓋上頭。
雙鬟侍女見了來人渾身一震,規規矩矩站在一旁,行了一禮。
「見過玉拂道君。」
「嗯。」極低一聲回答,趙寶瑟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聲音,還真是封回。
天老爺,到底是什麼情況?哪裡出了差錯?她……不是已經飛升了嗎?而封回現在不是應該和他那個小道侶雙宿雙棲,怎麼又會來娶什麼魔族公主?
他一向不是最討厭魔族,見了便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嗎?
還是……對了,聘禮!那魔界至寶聚魂燈,定是他那道侶出了什麼意外,為了這聚魂燈才娶親的。
趙寶瑟肅然起敬,這可真是豁出去了啊。
「出去。」玉封回說。
雙鬟侍女行了一禮,趙寶瑟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低聲央道:「你千萬別走。」
雙鬟侍女使勁掙開她的手,也極低聲道:「公主,您千萬要矜持。」
該死。
這藥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現在酸~軟得連個小侍女的手都抓不住?
趙寶瑟背上額角冒汗。
這下房中只剩下兩人,安靜中,燭火嗶剝,突然嗤的一聲,正燃的熱烈的紅燭燭心斷了一根,然後是淡淡的薄煙彌散。
帶著似曾相識的味道。
這味道……
!!
趙寶瑟的手瞬間抓緊了嫁衣。
真,特麼禽獸啊。
她就知道,能幹出逼婚之事的人,肯定不是簡單角色,嘖,竟然將迷~情香藏在了紅燭里。這夜深人靜,紅燭堆淚時,對方又喝了茶,還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隨便擺布,逃不了魔爪。
這三重保險下來,看樣子只要這封回進來,是根本就沒打算讓他站著出去啊。
趙寶瑟心生嘆服之際,便看到一雙墨黑長靴出現在前方紅蓋頭下,那人站在不動,隔著紅紗蓋頭似在看她,此情此景下,倒真生出了幾分新婚燕爾怯怯繾綣之意。
淡淡的冷香。
熟悉的味道,空桑山冷蓮混著佛桑花的味道。
封回這個人她太知道了,雖出身世家,自視甚高,性子如冰傲骨如梅,冷心冷情能斷一隻手便不會留個指頭膊的角色,眼下被威逼成親,還是他甚為厭惡的魔族,肯定正想著一劍結果她呢,不對,說不定外面已經全數殺乾淨了。
這麼一想。
……話說,外面真的過分安靜了啊。
正不安之際,一個玉如意慢慢伸了過來,帶著幾分克制般緩緩落在紅蓋頭邊緣,不知是預備挑開紅蓋頭還是要打爆她的頭。
趙寶瑟唬得一把抓~住了玉如意:「道君不必,我自己來,自己來。」
她一把伸手麻利扯掉了蓋頭,珠簾外,三尺之間站著長身玉立的玉拂道君。
人鬼多年,他看起來感覺更好看了,少了幾分少年氣,多了幾分成熟男子的氣韻,當真是鳶肩公子二十餘,齒編貝,唇激朱。
面沉如水,不見喜怒。
他的目光和她相接,怔噩間不知為何忽的唇角輕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