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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大驚,面色慘白戰戰兢兢道:「我已決心向道,斷不肯再行風月之事。」
修士央求:「只要這次。」
女子堅辭不肯。
那修士見水下冒著氣泡,只道:「你嘴上說不肯,身體卻是很誠實的。」
當即脫衣下水,誰知卻一腳踩出個人來。
他問:「你是何人。」
那人五大三粗戰戰兢兢:「我是來修行的。」
修士再走,又踩到個人,那人同樣五大三粗:「我也是來修行的。」
兩人站起來,修士見了兩人形容頓時神色一變,轉頭看那女子:「原來你當日找我,真的是為了修行。」
故事講完,下面的茶客皆哈哈大笑。黎清瑤聽得糊裡糊塗,轉頭看趙寶瑟,見她聽得津津有味,道:「這什麼和什麼,怎麼找他就真的是為了修行。」
趙寶瑟詭秘一笑:「小孩子不懂。」
黎清瑤哼:「你比我還小。未必你懂?」
趙寶瑟咳嗽一聲:「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豪言說完,她忽然想到曾經某個畫面,頓時面色微微一紅。
黎清瑤奇道:「說你懂。你怎麼臉這麼紅。」
趙寶瑟道:「……開始講新故事了。」
說書先生又開始說第二個故事。
這個故事便普通多了。說的是一個名喚巧娘的女子,因生得美貌,原本嫁作人~妻,被一富戶看上,趁著她外出偷搶了來,養在外宅,恣意寵愛。開始這巧娘抗拒不從,但這富戶生得威猛英俊,又對她極好,漸漸巧娘也就從了。某日,巧娘聽見外面有自己丈夫的聲音,原來是丈夫輾轉找到了這裡,她那時在房裡,只要一應聲,就可以離開。但因為和富戶的相處,讓她喜歡上了這個富戶。不但沒有應聲,還偷偷躲進去床底。
她的丈夫一無所獲,從此再也沒有來過。巧娘繼續過著原來的生活,富裕安逸只是沒有自由,富戶對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她不要看宅子裡面最後一個房間。 這富戶夜夜貪歡,常常在她昏昏沉沉之際求愛。巧娘常常睡夢中被迷糊醒來,卻又睜不開眼睛。
這巧娘開始聽話不亂走,但後來漸生好奇,便偷偷去看了。
卻不想這房間裡卻是一個巨大的暗框,後面是茶座一樣的觀賞台,日常宅院的雲雨都被人看了個乾淨。巧娘大駭,更想自己昔日晚上到底是誰,想要離開,卻被富戶捉住,捆在房中,從此禁錮。
這富戶有兩個打手,巧娘跑不掉,便開始勾引其中一個,想要借住他離開。結果沒想到這個打手卻是個壞心思的,明面上答應了巧娘,占盡便宜後將她賣到了妓~館。巧娘從此流落妓~館,沒兩年便死了。
這個故事一說,茶客們都開始唏噓。不過大部分都在說這巧娘不該去看那宅子,不然既得風流又得安生。說到底還是不安分。也有一部分人說,女人就喜歡被強迫被選擇,然後拿自己某段風流韻事舉例。
黎清瑤聽得微微蹙眉。
「這巧娘真蠢,她丈夫來了也不應聲,還真以為那富戶喜歡她。」
趙寶瑟道:「也怨不得她。猝然被抓,然後被一個人這樣費心思養著,難保不會動心。那富戶表面看起來的確喜歡她。」
黎清瑤道:「這倒是。」她自然想起了那日帶著趙寶瑟離開時候看到的場景,遲疑了一下,「其實小絮兒,我一直覺得上次留下你的那個人看起來也挺喜歡你的。」
趙寶瑟回答道:「我還是要走的。」
黎清瑤懂:「就是,要是有哪個男人打著這樣喜歡我的名義這麼對我,我也要跑,我都是大人了,關起來算什麼?我又不是他女兒。當然,我覺得就算我是他女兒也不行。」
趙寶瑟被她的話逗笑了。
黎清瑤道:「難怪我阿娘老說男人都這麼自大。無論老的還是小的。真的喜歡一個人,關心一個人,不是應該先關注她喜歡什麼嗎?用她喜歡的方式喜歡她,她自然也會喜歡他啊。」
她轉頭給趙寶瑟打氣:「小絮兒,等我好了,我給你配置兩顆固靈丹。若有人這樣對你,便讓他知道你的劍是什麼打的。」
她很夠義氣補充道:「當然,還有我饑渴難耐的大刀。」
趙寶瑟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準備一下扎針了。」
黎清瑤嗚嗚一聲,蔫了下去。
一番艱難的折騰,地上落了幾顆凝固成珠的黑血。趙寶瑟擦了擦頭上的汗,略定定神,用軟布包了。
黎清瑤有氣無力躺在原地,那模樣就像被幾十匹馬踩過一樣。
「我好餓。」
正說著,門口有人敲門。
趙寶瑟收好東西。是小二來送東西。
來的正是時候。
小二笑得像一朵花:「今日茶館免費點心。」
他的托盤放著時令水果,還有新鮮出爐的花生酥和其他炒貨。
趙寶瑟道謝接過來。
門關上了。
小二滿臉的笑變成如釋重負。
他走過拐角,一顆金豆子落在盤子上。小二一把抓~住,仰頭對那個看起來風塵僕僕卻依舊挺拔的男人道謝:「多謝客官。」
眼前的男人帶著一個酬神面具,心事重重的樣子,穿得是極為低調的玄色長衫,髮髻只用一根髮簪綰住,兩縷長發順著修長的面容垂下來。但是只是站在那裡,便讓他生出難以遏制的臣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