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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將她嫁給趙西源為妻,本就有所圖謀,眼下尚未顯露,自然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休夫的。此事她與趙西源心中都是明白的,衛令儀轉過身去,自然是懶得理會。
其實自她在席上見到賀熠時,便已猜到了。賀熠自幼不得寵,長大後性情放縱從不拘束,縱然是皇帝叫他前來,他也定有法子拒絕。這次竟然如此乖覺,若非趙西源提前與他有所交代,他如何會來。
某種意義上說,她與趙西源道當真是心意相通。
「不過為夫都不知自己竟有如此多的罪名。」他自身後將女子摟進懷中,嗅著她發間香氣,只覺得誘人極深,「不過,你是如何知道我與她們不曾有過夫妻之實的?」
「你既要做斷袖之形,定有斷袖之實,又如何會去與女子親熱。」衛令儀道,「再者且看你府中姬妾便知,她們之前知曉你喜歡男子之後,竟也不大去追究,想必心中早有想法,只是不敢相提罷了。」
她忽然想起那個叫瓊枝的貴妾,眾人只道她受盡寵愛,又如何知她心中悽苦,想必也是如此被逼至瘋魔的罷。
「可我想與你親熱。」趙西源的呼吸近至耳邊,言語間溫柔濕熱,直教衛令儀的耳根子頓時便紅了起來。
她正要再說,只聽院中忽然起了一陣兵刃相碰的金石之聲。
只聽外面有男子高聲道:「我等乃御林軍近衛,宮中皇后娘娘嘔血暈厥,懷疑嘉臨王衛令儀有加害之嫌,還請夫人隨我等回宮,待到洗脫罪名,自當歸府。」
衛令儀與趙西源對視一眼,見對方眼中均是驚詫之色。
皇后娘娘嘔血昏厥?!
☆、真兇難辨
夜幕之下的宮闈幽暗寂靜,在黑夜的遮掩下,隱約有暗流在涌動。夜風悠涼,衛令儀自狹長的宮道上走過,只覺得那涼意幾乎能滲透道骨子裡,透著森冷陰沉的氣息。
此刻的坤寧宮中靜如一灘死水,衛令儀的到來便宛如一條偶然闖入的活魚,引得眾人皆看向她。衛令儀只作看不見眾人或希冀或懷疑或厭惡的目光。
「衛令儀你竟然還敢來這裡?」昌寧見衛令儀來當即便冷笑道:「你們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快把這個害死皇后娘娘的兇手抓起來!」
「本王聽聞娘娘是突然昏厥,你卻說娘娘是暴斃?既然是我害死了娘娘,怎麼沒聽到喪鐘之聲?」衛令儀冷笑道。
「本宮何時說過皇后娘娘暴斃了!」昌寧道,「衛令儀你不要仗著自己得父皇和母后的喜愛,便污衊於我!」
「是你的親口所說我『害死』娘娘,怎麼又成了我污衊你?」衛令儀笑道,「抓我?眼下皇后娘娘尚在昏厥中,兇手不明若是亂下定論,豈不是容易被真兇鑽了空子?」
昌寧冷笑道,「什麼真兇,我看你就是那個真兇!你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多年,此番你才剛走,娘娘便身中奇毒,除了你還能有誰?!」
中毒?衛令儀心中奇怪,便見皇帝、豫妃、淑妃三人,身後跟著幾名太醫院的醫官進了前殿來。
「你給朕跪下!」皇帝於殿上落座,便對衛令儀怒喝道,「皇后待你不薄,朕萬沒想到你不僅不報這養育之恩,竟然還要加害於皇后!」
昌寧挑釁地斜睨了她一眼,衛令儀視而不見,只挺直了脊背道:「令儀不知『加害』一詞從何而來?眼下皇后娘娘未醒,一切尚未有定論,皇上為何直接就定了令儀的罪?」
「嘉臨王你說你也是,雖說皇后娘娘從小拘著你又非要你隨她茹素,你心中有怨只向皇上呈明便是,怎能做出……做出這等事情來。」淑妃柔聲一嘆,竟是無限惋惜的模樣,「皇后遭逢此難,只怕是再難清醒。」
衛令儀心道此事不妙,她剛進門便遭昌寧譏諷,這淑妃更是直接一頂大帽子扣了下來,看皇帝臉色,只怕是對自己早已心懷不滿,藉由此事發揮。
她當機立斷屈膝跪地,卻挺直了身子,面上露出倔強而堅毅的神情來:「令儀乃一孤女,自幼無父無母,孑然一身,幸得皇上皇后垂憐才得以長大成人。此事只怕另有原因,還望皇上明察。」
豫妃冷笑一聲,「什麼另有原因,只怕是有人想逃脫罪責罷。」
「娘娘若是棄了令儀而去,令儀自當追隨。只是十六年養育之恩在前,令儀若是無法替娘娘查出真兇,如何有顏面於九泉之下與娘娘相見?」衛令儀如此道。
「你一個殺人兇手竟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來?!」昌寧沒想到衛令儀竟然能說出這種話,豁然笑道。
沒想到皇上卻張口道,「朕給你一個澄清事實的機會。」
當今天子最喜歡做出一副當世仁君的模樣,皇帝好大喜功又極講究臉面,凡事都要擺出一副仁君派頭。她以養育之恩作靶,當著眾太醫的面,賭的就是他不會隨意給自己定罪。
「父皇您這是包庇她!」昌寧不滿地叫道,心中越發地嫉恨於衛令儀,只道皇上果然最是喜歡她,連這種證據確鑿的事情竟也給她機會?!
「昌寧公主說皇后是身中奇毒,本王想問太醫,不知是何癥結?」
醫官們面面相覷,其中一領頭的人站了出來道:「臣乃太醫院劉正卿,皇后娘娘身體虛乏,內滯外淤心火不暢,本就底子不好,聽侍女說今日又用了雞湯煨鴿蛋,此物最是火性之物,這才犯了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