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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衛令儀看著美人柔順的臉龐,心情極好:「國公爺昨日宿在我房中,也沒什麼旁的動靜。不過清漪啊,你可真是會給我找事做,怪不得昨天國公爺竟然忽然提到將掌家之權交還給我呢,原來竟是清漪你的功勞。」
瓊枝起先還滿頭霧水,不大明白雲清漪怎麼忽然站了出來。來之前與雲清漪達成了這個協議,她負責幫雲清漪背昨夜的鍋,雲清漪則負責護她周全。兩人本決定今日一起提前到,由瓊枝賣弄可憐將事情講清楚了,再由雲清漪在一旁以言語相護,若是激得衛令儀怒極,便是一個額外的好事了。
因此雲清漪主動站出來,倒是令瓊枝滿心奇怪,想必前面那一出丫鬟的戲,無論是真是假,都是對她們二人的敲打!
竟是衛令儀早就算到她們的打算了。瓊枝越想越覺得後怕,於是伏得更低,恨不得自己就這麼消失在衛令儀的眼皮子底下。
「奴婢不敢,掌家之權本就是夫人的,奴婢不過暫代。如今府里已有主母,奴婢又怎好擅自專權。」雲清漪也不知想沒想到,仍是一副不卑不亢賢良淑德的模樣。
主座手邊的桌子上放了不少早上廚房裡準備好的糕點,衛令儀隨便擇了一塊,本不抱有什麼希望只想勉強填填五臟府,沒想到味道竟然不錯。
到了這個時候,其他妾室也陸陸續續地過來了。車琇瑩一眼便看到瓊枝跪在地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心裡還是痛快得很,連帶著看衛令儀都覺得順眼了些。
「奴婢見過夫人。」車琇瑩向衛令儀行過禮,便不慌不忙撿了一張空座坐下。
隨後跟來的幾人皆是如此,竟是無一人過問瓊枝之事。
可憐瓊枝此時只覺得膝蓋間已然沒了知覺一般,起先還疼痛難忍麻木不堪,現在竟然是了無知覺了。她近乎於求助地看向雲清漪,此事明明是雲清漪自己與她商量出來的事情,沒想到現在她竟然放任自己跪在這裡,半點開口的意思也沒有。
而其他人,眼下昨日國公爺宿在鴻來院的事情一大清早就傳遍了全府。上上下下誰不是說靖國公夫人眼看著是要獲寵了,這些個在她手底下生活的女人們,又有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她。
正在此時,門外忽然進來了一個丫頭道:「國公爺來了。」
堂間登時起了女人們一陣嘈雜的響動。
國公爺喜歡美人,府中美妾數之不盡,恐怕有些人只見過一兩面罷了,趙西源連她們的臉都記不大清。
眼下他竟然親自來了,這對於許多尚無正式名分的美人而言,都是一件難得的喜事。
趙西源今天像是剛下朝便直接過來了,身上穿的還是公爵朝服,襯得那張明媚的臉倒是添了不少威嚴。
「夫人。」他遠遠地就看到堂上坐著的女人,她最近似乎當真是轉了性子。以前那些個青黛素白的衣裳再沒見穿過,反而多以繁複花雜的顏色為主。比如今天這身石榴色桃花連襟外袍,便極襯她的美貌,「夫人今天看起來當真是好看。」
對于美人,趙西源倒是從來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若不是當著他一堆妾室的面,衛令儀理都懶得理他。她草草起身行了禮,便又團回了位子上。
趙西源看了看自己坐下的黃梨木座椅,又艷羨地瞧了眼衛令儀身下那張重重疊疊地搭了好幾張絨毯狐皮的軟椅,冷不丁地給了言生一個白眼——看你做的是什麼事!能不能跟人家的丫鬟學學!
言生無辜眨了眨眼,默默低下頭,純當沒看到自己主子矯情的毛病。
「國公爺這是下了朝便來了?」衛令儀往嘴裡塞了一塊玉桃糕。
趙西源上朝早,今日尚未用早膳呢,看到那塊看起來就很是可口的糕點,登時眼睛都快紅了。好在他還知道自己好歹是在自己府中,於是清了清嗓子:「可不是嗎,早就聽說夫人這裡好吃的最多,我這不就下了朝就趕緊來了。」
他笑眯眯地瞅了瞅桌子上一堆模樣可人的糕點,語氣有些幽怨地道:「今天差點誤了早朝,皇上又要歸罪於我了,我匆匆忙忙趕過去,連早膳都沒用呢。」
我的個國公爺,您這麼一本正經地來自己夫人這裡討吃的真的好嗎?——躲在趙西源身後的言生內心都快愁死了。
「國公爺若是不嫌棄,奴婢會做一些點心……」一名連衛令儀都沒什麼印象美人嬌滴滴地起身上前,臉上緋紅地細聲道。
「不用了。」趙西源的聲音忽然多了幾分不易覺察的冷淡,他甚至連黏在衛令儀身上的目光都沒動,「夫人與你,自是不同的。」
夫人,那可是八抬大轎抬進靖國公府門的女人。與她們這些連嫁衣都穿不得的女人,自然是不一樣。
那妾室的臉色這下是真的又白又紅了,一雙美目中一下子便凝了淚光。她還欲再說,卻聽趙西源道:「既然已經請過安了,便不要再打擾夫人休息,你們都先回去吧。」
「是,國公爺。」眾女一同起身行禮,臉色卻是各異。
先前那名自薦手藝的妾室臉上慘白,她隱約覺察到身上落下好幾道怨懟的目光,心裡方才的勇氣當下懈了個乾淨。
衛令儀今天的心情不錯,,她抬眼嗑了幾顆蜜棗,這才剛看到瓊枝一般地道:「瓊枝姑娘,你怎麼跪了這般久,快快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