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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且不要說了,夫人差點今晚都要回不來了。」璉碧多嘴道,當下惹得衛令儀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於是吐了吐舌頭,面露無辜,趕忙退下了。
趙西源今日發現衛令儀未回便心中擔憂,聽了璉碧這話更是追文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衛令儀無法,只得將宮中皇帝遇刺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西源卻聽了便冷笑:「什麼刺客竟還能來無影去無蹤不成,只怕又是他自導自演的一齣好戲吧。」
衛令儀心中恍然,她當時覺得奇怪,沒想到竟然是皇帝自己裝的!
「你又沒見到,又是如何知道的?」衛令儀心中詫異。
「不然呢。」趙西源不屑道,「皇帝的疑心病極重,若非他心中知道並沒有刺客一說,為何金吾衛說找不到便放棄了追查,還將你放出宮來?你以為單憑一個皇后的腰牌,你便可以脫身了嗎?」
☆、緋雲尋妹
衛令儀雖然對當今皇帝並無好感,但是卻沒想到他身為一國之君,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無論如何身為皇帝,便是一國之根本。可皇帝不僅沒有做到皇帝應盡的義務,反而蒙蔽群臣,偽造出皇帝遇刺的惶恐。
而做出這些事情的原因卻只是為了試探一個臣子,懷疑當朝儲君。
這個皇帝是越來越可笑了。
衛令儀心中感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感慨幸好當時自己反應及時,不曾將這個所謂的「遇刺之事」接下來,不然的話只怕是要無法收場的。
……
等到天氣漸漸轉涼的時候,暑氣也終於過去了些。衛令儀撤了房中的冰,又命筠書將府中帳目清點清楚,將夏日裡用的物品收回庫中去。
這一日衛令儀剛清點完帳目,便見璉碧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什麼事情這麼急慌慌的。」衛令儀皺著眉問道,「你畢竟是我身邊的貼身丫鬟,怎麼這麼久了還是這般沒個章法。」
好在衛令儀並非當真生氣,不過是因著剛剛忙完又出了事情,一茬接一查的,也沒個休息的時間,當下心中道:怪不得那些管事的夫人們看起來都老得快,這般每日操心勞累,還要服侍相公,如何能不蒼老。
「夫人。」璉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奴婢知道了,奴婢日後注意便是。」
「說罷,又是什麼事情?」衛令儀最近一直在處理府中的帳目,腦袋都有些暈頭轉向的,當下累的扶額撐在桌面上,卻還是勉強松下心神,問璉碧。
「是那位叫緋雲的姨娘。」璉碧回答,「她現在正在鬧著呢,說咱們弄死了她的妹妹。」璉碧也有些頭疼,這個緋雲她的心裡是不想管的。
明明是一個媽生的,卻不知道怎麼竟會有這般的天差地別。且看她那個妹妹晴朱,雖然只是個丫鬟,卻省事多了。每日只在院中安安穩穩的養傷,被卓雅害成了那個樣子也不見半點的頹廢,反而每日都在學著讀書寫字。
璉碧本來是不大喜歡晴朱的,上次也是她揭發了晴朱的事情,但是她素來就是個敢愛敢恨之人,以前只覺得她心懷不軌,每日沉悶著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是在那日見到晴朱現在的模樣之後,璉碧的心中便只剩了萬般的疼惜。近幾日往晴朱居住的那處跑的,甚至比筠書還要勤快些,不過幾日便與晴朱成了好友。
「也不知她那個姐姐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晴朱眼下好不容易被咱們藏在東園,躲過了西園那邊,好歹留了一條性命。若是她這個姐姐鬧大了,只怕還有的麻煩呢。」
璉碧這話倒是難得說到了衛令儀的心上。卓雅雖然知道晴朱被雲清漪帶走了,卻並不知道她被自己藏在何處,也不可能來問。因此晴朱或許可以好好的活著,對衛令儀也還有用處。
卓雅割斷晴朱的舌頭,讓她再也說不了話,定然是被她知道了什麼不得不封口的事情。
可惜晴朱現在說不來,只能寫幾個簡單的字罷了。
「還是先去見見那個緋雲,若是讓她鬧出什麼事來,怕是不好收拾。」衛令儀還是起身對璉碧道。
而此時的鴻來院偏廳中傳來一陣女子的大呼小叫。
「叫你們主子給我出來。」緋雲大聲道,「衛令儀,我妹妹對你忠心耿耿,可此時她下落不明你卻躲在房中不出來,可是做賊心虛!你害了我妹妹性命,我要你以命償命。」
「什麼以命償命。」衛令儀從內院走出來冷笑道,「緋雲你在這裡鬧什麼,當日留你在府中不過是本王仁慈,現在你在做什麼?」
「衛令儀你竟然還敢出來,你告訴我我妹妹去哪裡了?!」緋雲見衛令儀總算是出來了,當下三步並作兩步,猛地衝上前去問她。
「姨娘請自重。」璉碧皺著眉頭將人攔了下來,「你是什麼身份,怎麼敢如此對我家主子說話。」
「大家都是人,賤命一條,誰有比誰高貴些。」緋雲冷笑道,「此時天下百姓受苦受難,衣不蔽體的人大有人在,你們這些人卻是綾羅綢緞穿金戴銀,不過都是吃百姓的肉喝百姓的血罷了,還當真便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
「衛令儀,你把我妹妹交出來!」
「什么妹妹?」衛令儀輕笑道,「竟不知緋雲姨娘你還有一個妹妹在我身邊,卻不知是誰呢?」
「你……」緋雲剛想說出晴朱的名字,卻忽然覺得有些奇怪,見衛令儀的臉色似乎不像是作假,「難道不是卓雅夫人見她在你這裡受苦,向你討了她去,卻因為她得卓雅夫人的喜歡惹了你不高興,便將她□□致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