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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衛令儀一臉迷茫,這人放著八人大轎不坐,跑來跟自己擠這小轎幹啥?
「夫人這裡果然舒服,為夫想既然夫人放著八抬大轎都不要,偏要乘這頂小轎,定然有其道理。」趙西源環顧四周,這小轎雖比不得他的轎子寬敞大氣,但勝在精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便是說的這裡。
「國公爺,您這樣與本王同擠一頂轎子,傳出去只怕於名聲不大好吧。」衛令儀實在不想平白讓這個男人享受了筠書她們為自己精心布置的小轎。
「我還能有什麼名聲。」趙西源擺了擺手,一副看破紅塵的模樣,好奇地吸了吸鼻子,嘆道:「夫人轎子裡好香,卻不是檀香薰艾之流。這轎中也沒見到香爐,卻又一股極是清新的香氣,不知道是什麼的香?」
「是筠書她們為我提前一天,將轎中布滿花朵,第二日轎子便會染上這種清淡香氣了。」衛令儀解釋道。她算是知道了這個無賴是不會被她說走的,當下放棄掙扎,隨他去了。
外頭的小廝們聽到主子們的動靜,都是捂著嘴直笑,輕咳了幾聲清了嗓,轎夫們便起轎了。
轎里的兩個人氣氛倒是有些奇怪,衛令儀對趙西源視而不見,只當他是空氣。而趙西源撐著腦袋懶散地背靠在軟枕上,津津有味、目不轉睛地盯著衛令儀看。
「國公爺還要看到什麼時候?」終究還是衛令儀沉不住氣開口出聲。像他這樣一直盯著自己,簡直讓她渾身難受。
「沈靜姝是我的遠房表妹,不知道哪來的沾親帶故。小時候我娘見她母女倆可憐,便推舉了她父親做了禮部的一個小官,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爬了上去。」趙西源今日忙了一天,又馬不停蹄地到清泉宮來,當下微微闔上眼,似乎是終於能放鬆了些。
「她小時候叫我源哥哥,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竟然還是如此不懂禮數。」
原來是禮部尚書沈玉蓮的女兒。
衛令儀對沈玉蓮這個人,還真的有點印象,如果沒記錯,就是他將自己的婚期縮短到三個月,讓自己匆匆忙忙地便這麼潦草嫁進了靖國公府。
「這件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衛令儀不置可否道。
趙西源嘆了一口氣,睜開眼,滿眼柔情地望著她:「令儀,無論如何如今你才是我的夫人,我們應當夫妻一體才是。」
呵呵。
衛令儀心裡冷笑,咬了一口外脆里酥內有夾心的黃金酥。
☆、風起
等那枝頭的花苞爭先恐後地往外冒的時候,靖國公府里的一些事情也傳揚了出去。據說皇家幾次傳召嘉臨王,那靖國公每每下了朝便眼巴巴地跑去宮門前候著,久而久之的,之前對于靖國公夫妻不和的消息也就再沒人提了。
衛令儀用過午膳後便有庫房的管事清點前一季的帳目,與夏日的開支添補,及府中部分資產的數額。一一過目之後,剛送走了庫房的人,剛想著能休息片刻,卻又迎來了一名形貌普通的丫鬟。
那丫鬟原本璉碧是不讓進的,偏偏她口口聲聲地嚷嚷著自己是聞濤院芩香閣的人,說是院子裡丟了一個名叫玉環的丫鬟。
丟了一個丫鬟?
衛令儀起了點興致,這靖國公府里莫名其妙丟了一個下人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小事。
芩香閣是瓊枝住的地兒,妾室房裡的丫鬟若是放出去了,那定是要先經正室點頭同意過才能給了賣身時簽下的契書的。如若並非是被主子放出去的,那可就有點兒意思了……
「讓她過來。」衛令儀起身慵懶地伸展了幾下身子,臉上綻放開一個舒緩的笑容。
「啪!」聞濤院裡的一聲巨響驚破了府中的寧靜。
「瓊枝!你好大的膽子!」雲清漪將桌上價值連城的杯子摔落在地上,濺起一聲巨響,「你以為她衛令儀是傻子嗎!」
自從衛令儀掌權,雲清漪失勢之後,她便仿佛當真沒了相爭的心思,只在自己院中打發時間,如一名最普通的侍妾一般。
「雲清漪,你真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了?」瓊枝髮髻散亂,側臉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通紅地幾乎可見血絲。她譏諷地笑了起來,「沒了掌家印,你不過就是個妾而已!雲清漪,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夫人』了?如果鴻來院的那位要你死,沒人救得了你!」
「瓊枝。」雲清漪對她已經失望透頂,當初她放任瓊枝住進聞濤院,不過是看在她還有幾分手段,沒想到不過是衛令儀的幾句話,竟然直接逼得她與自己反目,「你真的是太蠢了,不過是外面聽來的一些風言風語竟然也當了真。」
她冷笑地坐回主位,對瓊枝憤恨的目光視而不見,逕自道:「外頭傳什麼關你什麼事,國公爺畢竟是這家的男主人,每個月多去幾趟鴻來院,少去幾趟又怎麼了,你還不是照樣寵愛如舊?」
「那不一樣、那不一樣!」瓊枝近乎於瘋癲地衝上前來就要抓住雲清漪,卻被身後幾名健婦趕忙攔下了,便死死地盯著她:「雲清漪,當初是你害我在衛氏面前自認卑賤,又在所有人面前沒了臉面,國公爺見到我那般模樣如何還會搭理我!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女人高聲刺耳的尖叫響徹聞濤院,下人們先是一驚,再又是紛紛低下頭不敢多言。
雲清漪這個正主卻只覺得奇怪,她上下打量了瓊枝幾眼,總覺得這件事很是蹊蹺。當即便將瓊枝先關進了房中,自行帶著丫鬟匆匆去了衛令儀的院裡。